衛氏當時接到點心有些哭笑不得,她早上隻是隨口一,自己都忘記了:“你派個廝去買了送回來不就成了?”
賀光烈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得意地道:“這時候南市要閉市了,他們跑不過!我去的時候,人家門都關了一半了,我硬敲開的!你趁熱吃,我回去喝酒了!”
賀光烈這會兒想起來酒樓裏還有一幫子等他喝酒的兄弟,將酸棗糕送回來之後又立馬跑了。到了酒樓,人家問他剛剛那麼著急幹什麼去了。
死要麵子的賀光烈擺了擺手一臉嚴肅地道:“剛剛想起來有一道重要的公文沒簽!咱拿了朝廷俸祿,要盡忠職守才對得起陛下的賞識啊!”
眾人聞言不由肅然起敬,頻頻舉杯向賀光烈敬酒。
賀光烈也想起來這回事,臉不紅氣不喘地擺出威嚴的麵孔瞪了賀林晚一眼:“皮癢了是不是!”然後在衛氏和賀林晚的笑聲中麵無表情地走了。
賀光烈與曹達這一頓酒喝到了上半夜,回來的時候衛氏已經撐不住睡下了。
第二日賀林晚去正房陪衛氏用早膳的時候,聽到賀光烈正與衛氏曹達的事情。
“……他想要做皮貨生意,讓我們給他找找路子,手裏還有老太太給我的一封信。”到這裏賀光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賀林晚雖然大致猜到了是怎麼回事,還是問道:“老太太在信上什麼了?”
賀光烈看了衛氏一眼:“她以為這是你娘的生意,要你娘別藏私,有錢應該帶著親戚一起賺。”
賀林晚看著賀光烈的臉色就知道,老太太在信中的語氣肯定是更加不客氣的。
賀光烈安撫衛氏道:“你別擔心,我馬上寫封信回去告訴老太太,這不是你的生意,是營裏兄弟們合夥的營生。”
賀林晚道:“父親,你這麼,老太太和表舅未必會信,隻會以為是母親讓您在幫她推脫。”
賀光烈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這生意是營中兄弟們拿命搏的,他們倒是得輕巧,讓我們讓出一半來給他們做!簡直是欺人太甚!”
衛氏握住賀光烈的手,柔聲道:“別生氣,沒有什麼可氣的。”
賀光烈聞言頓時便有了幾分委屈,他握住衛氏的手道:“這些年我從未開口問家裏要過一分錢,祖母隻想著補貼曹家不,父親和母親也顧著大哥那邊。不過對此我從無怨言,我一個頂立地的大男人少了家裏的扶持難道就不能建功立業了不成?調任登州營指揮使僉事這個職位的時候,需要一筆銀子打點,我手裏沒有餘錢。那會兒正是大哥升遷的關鍵時刻,我沒好意思向家裏開口,想著錯過這次機會大不了再等上幾年。你娘看出來我那陣子有些不對,猜到了什麼,拿出了五千兩銀子給我,她是這些錢除了這些年我交給她的俸祿,平日裏攢的月例,大部分是我母親悄悄交給她補貼我們的……”
見賀光烈突然起了這件事,衛氏顧忌到又兒女在場,連忙止住他:“相公,過去的事情都別提了……”
賀光烈卻搖了搖頭:“骨肉至親麵前,有什麼臉麵可丟的!你當我是傻的,我卻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我交給你的俸祿和府裏的月例,也隻夠我們一家四口平日裏在府中的花銷和我的應酬支出罷了,我母親……我母親的私房銀子可能會給長媳,卻絕不可能交給你。我知道那是你娘臨死之前費盡心機給你留下的嫁妝銀子,那是她給你留的最後一條後路……”
到這裏賀光烈深吸了一口氣撇過頭去,衛氏拍了拍他的手臂,故意笑著道:“是我的錯,我瞧相公了。”
一旁的賀林晚卻看到父母兩人眼眶都紅了。
賀光烈將衛氏的手緊緊握住:“讓我完。這些話我早就想了,一直沒找到機會。當時我裝作沒有發現你在謊,拿了你的嫁妝去謀了差事。因為我想通了,我不介意自己是一個靠著妻子的嫁妝才能建功立業的男人,你沒有給自己留退路,我也不想你有退路。你是我的妻子,我富貴發達你跟著我享福,我窮困潦倒,你就跟著我受苦,我們總要是在一起共進湍。貞娘,我很自私對不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