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命有歸(二)(1 / 2)

現在也用不著多說了,膽敢強攻大統製府的,毫無疑問是反賊。這些反賊隻怕與程迪文脫不了幹係,隻是周錫安想不出程迪文是從哪裏找來這許多一等一的好手。他一催戰馬,挺槍便向前衝去,刺的正是剛救起一人的騎士。那人救了一人,長槍還握在左手上,自是回不過來,而且鞍後多了一人,動作也定不敏捷,實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周錫安雖然沒上過戰陣,實戰經驗也不算多,但精於槍術,這一點當然看得出來。

他的金槍力量甚大,槍尖破空而去,甚至帶起了一陣嘯響。眼看著金槍就要刺入那人前心了,周錫安卻覺槍尖一重,“啪”一聲,金槍如被鐵鉗夾住般動不得分毫。

不可能!周錫安差點驚叫起來。天色還是很黑,隻能隱約看到對麵,然而金槍班用的都是精光鋥亮的金槍,在夜色中了也非常顯眼。就在周錫安的金槍槍尖下三四寸處,多了兩道黑影,便如兩條纏住了金槍的毒蛇。

那是兩柄短槍。周錫安對上的,正是陸明夷。

陸明夷先前一直衝在最前,取出許寒川事先藏在周圍民居中的衝城巨木後,他便是抬著這巨木的左首一列騎士中的一個。撞開了大門,撞門的一陣人最先衝進來,他成了第二波,正見到周錫安將一個衝鋒弓隊員打下馬來。現在外麵一匹匹戰馬正拚命往裏衝,倒在地上,便隻有被踩死的命。陸明夷馭兵極嚴,對麾下士卒也極為體恤,一把將那衝鋒弓隊員救了,卻引得周錫安向他進攻。為了便於進攻,他本來將兩柄短槍合成了長槍,但長槍攻擊力雖強,防守卻不容易,他來不及將長槍帶轉,索性將兩柄短槍分開。短槍的威力自然遠不如長槍,但防禦力大增,現在又是淩晨最黑暗的時候,他看周錫安的金槍很清楚,周錫安看他的短槍卻根本看不清,結果金槍被陸明夷的雙槍一下鎖住。

若是平時相鬥,雙槍鎖住長槍後也就成了對峙之勢,因為雙槍利守不利攻,想攻進長槍裏很不容易。隻是陸明夷鎖住金槍後,已感到這個對手的不俗。金槍這一刺,無論是力量還是方位,都非同尋常。這等人物如果任由他進攻,自己隻能落在苦苦防守的境地,想勝就難了。他腦筋轉得極快,一鎖住金槍,待覺得雙槍上受到的力量正急劇減小,無疑對手正在將金槍抬起來準備再次刺出。陸明夷雙腳一踢,已脫出了馬蹬,人趁勢一躍而起,竟然倒翻起來,雙槍在金槍上轉了半圈,本來是從下方鎖住的,現在成了從上方鎖住,看起來他整個人便是用這雙槍架著長槍倒立起來一般。

這等招式,槍譜上全然無載。周錫安在槍術上下過近三十年的苦功,天下槍法,他十成裏見過九成,卻從沒見過有這等怪異招勢,不由一怔。他本來正在奮力提槍,準備將金槍脫出對手兩柄短槍的架鎖,然後抽槍再刺,可是陸明夷突然大違常規地棄馬躍起,他完全不曾想到,隻覺金槍上力量突然加重,還在奮力往上抬。隻是陸明夷的整個體重都壓在了金槍前端,周錫安據著的地方等如增加了好幾倍的份量,哪裏還抬得起來?周錫安雖然用盡了渾身之力,金槍仍是被壓得往下沉去。周錫安此時才恍然大悟,心道我還抬起槍來做甚?隻消趁勢將金槍往地上一斜,那個壓在金槍上的敵人定會滑落下去。就算他能安然落地,隻消一滑落金槍,金槍便可馬上在這人前心刺個透明窟窿。

他一念及此,雙手馬上便是一沉。然而他的動作快,陸明夷動作更快。陸明夷本來是雙槍壓住金槍,此時人已翻了過來,雙足在金槍杆上一點。此時周錫安正把金槍沉下去,被陸明夷一點,金槍“篤”一聲,槍頭已紮在了地麵上。陸明夷卻趁著這一刻,將身一縱,人一躍而起,右腳橫掃,人在空中打了個旋子,“啪”一聲,他的右腳正掃在周錫安的左額上。

這一腳力量甚大,周錫安被踢得七葷八素,身子一歪,立時從馬上直摔下來。他這匹馬剛奪來的,坐上了也不過片刻便又被奪回。陸明夷將周錫安踢落馬下,人也正好轉了半圈,恰坐在鞍上,雙手一合,兩柄短槍又連成了一柄長槍,直刺倒在地上的周錫安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