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路亞,你睡著了嗎?”
洛梨亞的房間裏有著一隻碩大的沙漏鍾,每過半個小時就會因為落下的沙晶太重而觸動機括,在‘嗒’的一聲響動之後救會緩慢的上下互相顛倒換個。沙漏鍾下方更有一個像羅盤一樣的指針會自動向前移動一格。
這天晚上,羅盤上的指針已經走到了大約快要接近淩晨三點的地方。仰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的女孩卻還是大睜著雙眼睡不著覺。“……你不是剛才一直叫累嗎?怎麼到現在還沒睡著?”俯臥在窗戶牆根底下的基路亞,一如每次回到這間魔獵人小屋裏過夜的樣子。又變回了一隻銀狼的樣子,舒舒服服的窩在暖和的小被窩上睡著他的小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床上的女孩,一直異常粗重的呼吸聲才攪的他竟然也到這時還未入夢。
“你不擔心嗎?我想我們搞不好或許已經一敗塗地了。”女孩蹭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就算黑暗中基路亞看不到她的臉。也能從她驚魂未定的聲音裏聽出她內心的恐懼與害怕。洛梨亞的聲音在說到‘一敗塗地’這個詞的時候,幾乎就快像是要尖叫出聲了呢。
“已經兩天了,洛克到現在還沒被救出來的跡象。還有那個吉姆,自從拿了錢去完傭兵工會以後,我們就再也看不見他了!”女孩一揭被子,手腳麻利的翻身下床。隻彎著腰四五個快步就憑著感覺跪到了基路亞的麵前。她紫紅色的雙眼在隔著窗簾投射進來的細微光亮之下,竟顯出柔且晶亮的神采開來。就好像是塊魅人心魄的貓眼石一樣溫潤美麗。
“洛克不在,店裏的東西又差不多都給搶走了,他就算天天去店裏待著也沒事可幹那。我要是他也會乘這機會偷懶的。再說,不是你為了穩住他好給我們辦事,才給了他不少錢的嗎?這個時候他會想要盡情玩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找不著人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仰起頭來望著她黑暗中,隱約可辨的滿是焦慮的小臉。基路亞很是沒好氣又一副興趣缺缺表情如此回答到。
“那洛克呢?這都兩天了,他連個屍體都沒看見!我明明叫吉姆要傭兵工會的人立刻動手的啊!”
“…你以為救人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嗎?就算長刀疤那夥人隻是地痞流氓。也要先事先調查一下要救的人質,究竟是不是在他們的手裏吧?哪會像你想的那麼快,給了錢就立刻殺上門去的?”花之幻獸的口氣變得越來越不耐煩了。他像是厭倦了似的,不想再和自己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契約者繼續胡扯下去。率先閉上了那對在身為銀狼時,就會顯得更孤高冷寒的墨綠色雙眼。將自己的狼首再次枕回平放於前的前爪之上,“白癡,別再瞎想了。這幾天為了想辦法救那綠毛鸚鵡,你連甜點比賽的練習也都進行的心不在焉了吧?沒幾天就要比賽了,你再這副摸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搞不好別說贏不了愛瑪.伍斯豪特那個小丫頭,隻怕連過淘汰線都有夠懸!”
“基路亞!你少烏鴉嘴的咒我,要是真的過不了我可慘了,正宗的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了!”女孩立即充滿哭腔的將自己的小臉整個的沉入了攤開的雙掌之中,就好像是不敢麵對基路亞所說的這種,絕對很有可能發生的局麵似的。
“繼續不想讓努力白費,就給我滾回床上去睡覺!明天起好好的開始認真練習!哼,盡會本末倒置的想些有的沒的!”
“基路亞,不用這麼凶吧?”洛梨亞噘起小嘴來,也不知道是撒嬌多一點呢,還是埋怨的成分多一點。總之,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倒真的有幾分讓人感覺嬌俏可人的味道。
“還不去睡?!!!”被撒嬌了的基路亞則像是吃了炸藥似的,銀白的狼身瞬間前肢站起,倏然張開的狼眼閃著絕不好惹得凶惡綠光。一副女孩再不乖乖聽話回去睡覺,他就要撲上去咬斷她雪白脖頸的架勢。
“知…知道了,我睡,我睡還不行嗎?你別這麼生氣了。”洛梨亞的小嘴這一回噘的比剛才更高了,可是礙於基路亞的狼威,卻再也不敢出聲半句,悻悻然的又摸回了自己的床上乖乖的躺好。
睡回被窩裏的洛梨亞好像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躺在窗台下的幻獸基路亞卻好像被傳染了女孩的疑慮重重,變得再也睡不著覺了。
他拿話開解洛梨亞,並不是因為他真的就像自己所說的那樣一點疑慮全無。而恰恰是因為在他的心裏也和洛梨亞想的一樣。好在女孩自從洛克被抓走了以後,行為做事上更是小心翼翼的謹慎了許多。
每天除了上學之外就是乖乖回家練習,好準備馬上就要轉眼近在眼前的第二項廚藝比賽。雖然使用魔法陣去米羅迪克莊園,是一件大體上都能算很保險的事情。可是考慮到鎮長對伍斯豪特一相唯命是從的態度。萬一他能無恥到膽敢動用職權讓人查一查,女孩每甜利用魔法陣外出的坐標。哪他們豈不是連大本營都得給人一鍋端了去嗎?故此,從知道庫駱被請去伍斯豪特家做客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去過莊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