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馬車內傳來一道聲音,“嗯,可打聽清楚了?”
“打聽到一些,不過這事聽起來怪。”
“怪?”車內出現了細碎起身的聲音,“這一路過來忒悶了,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新鮮事,怎麼個怪法說來聽聽。”
“今兒個一早,昭丞將軍府的老將軍就被族人送到了這道觀裏,求的是雲瀾娘子妙手回春救他一命。聽說老將軍這病也不是一兩日了,宮的太醫都束手無策說是讓準備後事。可族人聽聞這裏有位女神仙乃是杏林妙手,所以趁夜就把老將軍送了過來。一早便抬了進去,剛剛他們一家子的人才出來。“
“那老頭的病可被治好了?”
“就剩一口氣,愣是給救了回來。”
“雲和,這話你信幾分?“
侍衛頷首,“王爺說的是,聽旁人的話以訛傳訛難免誇大其詞。可怪就怪在,老將軍的四兒子死了。”
車窗的簾子微微擺動了兩下,“……怎麼死的?“
“雲瀾娘子說,一命換一命。”
車內沉寂了片刻,低沉的笑聲漸漸響起,“這聽著還真有點趣味,接著說。“
“聽道觀裏看門的老者說,人被抬進去的時候,雲瀾娘子就讓她的婢女傳話,說這人能就救回來,不過卻要至親血脈一樣最為貴重的東西做藥引子。“
“藥引子?”
“老將軍的四兒子為表孝心,甘願當這藥引子,誰知道這一進去隻聽一聲慘叫,人就這樣沒了。”
“那藥引子到底是什麼?”
侍衛肩膀微沉,“心,一顆還在跳動的人心。”
車窗的簾子被掀開了一角,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跳過周圍喧鬧而過的眾人,停留在山口匾額上麵的字:雲瀾覌。
雲瀾娘子?
“這女子倒是有點意思,走,我們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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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疊院
大雪覆蓋整個庭院,一眼望去,屋瓦一片雪白,枝頭積雪隨風漫漫飄落。
隻這應景的卻是東南角的一樹梅花,嫣紅似火,白的純粹,紅的縝目。
“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的命,你這個殺人的妖醫……”疊院垂花門前還圍著幾個家丁,虎背熊腰,凶的很。再看站在他們前麵的女人,被幾個婢女扶著哭的撕心裂肺,而她身側躺著一個人被白布罩上了,一看就知道是個死人。
“這位夫人請你把話說清楚,是你們請我家娘子看病的。我家娘子已經說了要至親血脈一樣最為貴重的東西做藥引子,也是你們答應的,現在又來詆毀我家娘子,這算什麼道理?“
“你個小妮子,我們什麼時候答應了?最為貴重的東西,你也沒說要了我兒一條命啊,我可憐的兒啊……”
“這世上還有比命更貴重的東西嗎?想來夫人才是思慮的不夠周到吧,還以為金銀珠寶貴重過自己的兒子呢。”
“來人,快來人,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拖下去打死。”
誰知那小婢女竟沒有一點怯色,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素雅棉衣,並不出挑的五官麵露嘲諷,“夫人盡管讓人打死我,我死了自然有人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