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
聽見聲音,左夫人的肩膀頓時塌了下來,這事還是驚動了相爺。
“老爺,老爺……”
“祖父,祖父……”
聽見董氏和左玉環的叫聲,左夫人知道今天這事是不能善了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女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下意識的拉住她的手腕將人提了起來,低聲快速的在她耳邊說:“九丫頭,進來的人是你祖父,你一定要乖乖給他行禮聽見了嗎?”說著,又不放心的把人拉倒楊氏的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我不管你的心思如何,不過這丫頭終究是你那一房的人。”
楊氏看了一眼左夫人,轉身將人護在自己身後。
手臂撫過女子的手臂,女子抬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察覺到她的目光,楊氏唇畔輕啟,“你叫我一聲祖母,我應了。如果今天這事過不去,孩子,別怕,還有祖母陪你。”
“相爺,是妾身的不是,還是把你驚動了。”
左夫人趕緊服走到門口微微服身,左相爺年過半百,已近古稀,平日裏多在朝堂書房,少於鍛煉,身體看著有些消瘦佝僂,不過邁步如風,身體也還康碩。
他今日去給老太太請安,可才剛在老太太那裏坐了半刻鍾,就聽見外麵吵吵鬧鬧的。
終是怕嚷到老太太讓她煩心,所以這才親自過來,誰知道還沒進院門就聽見了哭鬧聲,這才忍不住出聲喝止。
堂堂文丞相府,詩書傳家,禮儀教養那是樣樣都不得疏忽的,可如今這般吵鬧撒潑,哪還有一點樣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相爺雖然位高權重,可為官的業績卻也是平庸,循規蹈矩,沒有大錯,也沒有大功。
不過他極重禮教,有些文人的酸俗性子。
也因為如此,他對左夫人一直相敬如賓,即便是董氏為他生了長子,可在他心裏依舊沒有左夫人貴重。
見她哀嚎如此,也是眉腳挑高,帶著幾分不悅。
“這事我也還沒有弄明白,原本妹妹是帶玉瑩過來的,可因為一點差錯,玉環跌坐在地上,許是傷到了,這不就鬧成現在的樣子。”
聽左夫人輕描淡寫的說完,董氏哪會不知道她想大事化小的心思,也顧不上自己的老腰,搶了兩步撲跪在左相爺的麵前,“老爺,您要為我做主啊,事情不是夫人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那丫頭造成的,是她讓玉瑩摔倒跌的一身的傷,是她把我扔到椅子上撞了腰,也是她推的玉環,可憐我們玉環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了。老爺,您不能放過她,她就是我們相府的克星,她就是回來報仇的啊。”
順著董氏手指的方向,左相爺也看見了那張沉靜清秀的臉龐。
女子垂目而立,纖柔靜秀,晏然自若。五官樣貌不甚出挑,但靜默而立卻讓人輕易轉不開目光,就像她站在那裏也許不引人矚目,可一旦發現她的存在就猶如發現了一塊璞玉,經得起精雕和打磨。
“你……是誰?”
相府裏的小姐都學過規矩,舉手投足自有世家風姿,可這女子不同。
她抬頭看去,眼中無瀾。
淡墨之影印在瞳上,也不過是匆匆過客。
不曾注目,也不曾深刻。
聲音如水流過,去而不複,“我母親名字左歆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