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們點了我的穴道再扔進早已準備在旁的簡陋馬車,原以為會摔得很痛,沒想到裏頭卻是四角垂黃流蘇金紋軟墊和紅緞繡龍被褥堆砌,亮堂堂地一個刺眼,我紮頭軟軟地便陷了進去。
再抬頭細看細感,雖不是極品麵料包裹,裏頭的棉絮卻是最上等的——或者不是棉絮,而是鴨絨。
“舒服吧?”身後極近處一個聲音傳來,一人掀簾而入,馬車便忽悠悠地晃動著前行了。
我回頭笑:“還不錯。”
“上次你如許熱情,總該回報一下。”易逐惜也笑。
那種純淨笑容下永遠猜不透的幽深雙瞳,總是會叫人微微愣神。
“我也很享受,身體分離的最後,還吻在一起。”我道。
很容易叫外人誤會的話語,雖然本不是那回事,仍叫我笑得開懷。
“可我也說過,你會後悔。”易逐惜似乎也更開心了一些。
突然閃過一絲異芒的瞳仁卻叫我如被針蟄,驚得無需轉念便往後一退!
車內狹窄,即使退也退不了多少。
何況,我想退,也退不成。
驟然的體重和粗沉的氣息壓了上來,易逐惜的呼吸節奏仍控製完美,他笑,曖昧不清:“我會加倍奉還。”
帶著輕微裂帛聲,我的上衣被一把扯開大半,易逐惜埋下頭,順著我胸前肌理一路而下。
馬車的木板隨著方才的一壓而吱啞作響一會兒,窗簾卻依舊密不透風。
皮膚與衣料摩擦的獨特觸覺,混著逐漸升騰的體溫和喘息在冰冷的空氣裏炙烈如瑟縮,胸前突起被捉弄吮吸的激流讓我堪堪忍下喉頭聲響,手指攥緊了易逐惜的肩頭卻無力推開。
驚慌急躁焦慮。
更多的,卻是懼。
因為我知道,這並不是易逐惜要的。
“……果然。”隨著一聲輕哼,易逐惜抬起臉來,水盈的眼裏帶著嘲意,“在這裏。”
然後他又低頭,舔吮著我肋間某處:“還有這裏。”
我咬牙撇頭。
“上回相遇,我的銀針,其實一根未少。”他低低笑起來,“你用來襲擊我的銀針,比我用的長了半寸,粗了一倍。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我依舊不語。
“雖然很難相信,不過是你的話,倒是真做的出來將針打入自己體內,最後關頭聊以自保這種危險的事來。”易逐惜笑得有些顫,“隻是為何要選這樣粗長的針,玩命。”
聽著這般輕柔如同循循善誘的語調,我冷哼一聲:“你認識的易生,哪一時哪一刻,不在玩命?”
好一會兒,才聽見低笑聲再次傳來:“好,我陪你玩。”
骨間微痛,我猛轉頭看去,便見易逐惜用齒叼起我肋間銀針,正要往外拔!
我一驚,猛然出聲:“七十二兩八十文!!”
這一叫,匪夷所思,卻成功阻住了他的動作。
“什麼意思?”易逐惜鬆口,皺眉。
“……十兩買地十兩修墳二十五兩置辦棺木壽衣明器十五兩雇人布置明堂哭喪送葬最後我還欠柳州城東獅子頭前黃伯十二兩八十文替我還了。”我一口氣說完,再補一句,“記得要找風水寶地,如果錢還有剩,多給我燒紙錢。”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終於,俱是皺著眉頭相視兩笑。
他輕輕開口:“……果然還是那個易生。”
最後半句,帶了不知是歎還是怨的語氣,我不由疑惑。
近在咫尺,一望,便是一愣。
對上的眸子裏,滿滿的,將溢的,幽如冰火烈如酒的——欲色。
我一僵。
易逐惜的嘴角,便勾了起來。
我正待全力施為如何都要將他推出去免得萬劫不覆,便覺黑雲壓城柔軟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