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然深知寧千夏從不按牌理出牌,深吸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寧千夏身邊。
寧千夏上下打量了赫連然一番之後,牽起他的手,擦了擦手背,低頭就是一口咬住,寧千夏口下沒留情,直到血滲入牙縫裏,才鬆開他的手。看著赫連然手背上的牙痕,然後抬起頭似笑非笑的問道:“疼嗎?”
“寧千夏。”赫連然倒吸一口氣,真被這小妮子弄糊塗了,無視手背上傳來的痛,伸手欲摟抱住寧千夏,卻被她閃身躲避。
“哈哈哈。”寧千夏躲到一邊,笑彎了腰,“赫連然想不到像你這種深思熟慮,謹小慎微的人也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你認為我會傻乎乎的把真的紙給你嗎?你也太小看我了,還是你高估我對你的信任?”
赫連然閉上雙眼,深呼吸,這次不再是內疚,而是被寧千夏給氣得。他就說嘛,自己毀了那張紙這小妮子為什麼會沒有暴發,寧千夏的不信任深深傷痛了他的心,原來她對自己一直都存在著戒備心。
寧千夏望著負氣離開的赫連然,收斂起笑容,雙眸暗淡無光,她和師哥的感情又要麵臨著一場大考驗,是否能通過她心中沒個底。
晨曦,臨近正午,陽光普照。
寧千夏眨了眨又眸,“赫連然,怎麼又是你?”
寧千夏的語氣略略失望,她多麼希望醒來時,第一眼映入自己視線裏的人是師哥。
“知道寧千梅為什麼會成為當今皇後嗎?”赫連然坐在床邊,看著一臉失望的寧千夏道。
“不知道。”很老實的回答,寧千夏猜想應該和寧城玉脫不了關係,畢竟寧明的每個女兒都嫁得比較理想。她是個例外!
“因為你。”赫連然說道。
“我?”寧千夏茫然。
“對,就是因為你,為了你她放棄了最愛的人,寧千梅根本就無心做皇後,若是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就必需站在最高處,就因她想保護你,所以才爭權奪利。十年前她把你送到你們外婆的手中,回來的途中遇險,被四個男人輪番欺負,受盡淩辱。最後受不了屈辱,她選擇自殺,自殺未遂被人所救,用了五年時間她才走出那段陰影。三年前她才回到寧府,五年後德陽皇後因病去世,三個月後寧千梅被冊封為後,寧千梅冷若冰霜,出手雷霆,用了不到二年時間鞏固自己的地位。”赫連然無視臉色瞬間蒼白的寧千夏,接著又道,卻被寧千夏吼斷。
“你胡說,赫連然,我姐姐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般汙蔑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寧千夏惱怒的反問。
“汙蔑。”赫連然嗤之以鼻,“我是恨寧千梅,她也是我鏟除寧家最強的阻礙,但汙蔑她,我赫連然不屑。”
“哼,去的路上都一帆風順,為什麼會在歸途中遇險。照你的意思說,姐姐五年前才回到寧府,依寧城玉和姑蘇華對姐姐的愛護和重視,怎麼可能讓姐姐消失了三年而不去尋她。況且,姐姐的武功不弱,內力及深,對付四個惡棍綽綽有餘,根本不可能被他們……赫連明日也不可能立一個失去清白的人為皇後。”寧千夏大力吼回去,因激動呼吸急促,如果真如赫連然所說,當年姐姐隻有十歲,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古代的人也太變態了!
“我命蕭景去寧府查過你的事,知道,我為什麼深信不疑嗎?並不是說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是實事,寧城玉的確暗中派人查找,但他找的人不是寧千雨,而是寧千梅。真亦假,假亦真,寧城玉將所有的消息閉塞,不是怕傷害到你的堂姐寧千雨,而是遮寧千梅被糟蹋……”
“夠啦。”寧千夏怒瞪著赫連然,雙眸被怒火染紅,身體因激動而劇烈顫抖,咬牙切齒,氣弱聲嘶的怒吼,“赫連然,你滾,滾出去,我不要再聽你的胡言亂語。”
寧千夏咬著銀牙,雙手抱著頭,蜷縮在床上,拒絕去想寧千梅的事。
“寧千夏。”赫連然一把抓住寧千夏的雙肩,將她提了起來,粗魯中帶著溫柔,看著淚流滿麵的她,一愣。從認識她以來,除了血淚蟲毒發時,從沒見她流過一滴淚,突然不敢再把接下來的事情告訴她,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他再猶豫不決,“寧千夏,用逃避的方法就可以抹殺掉所有的一切嗎?鑽進龜殼裏就可以擺脫實事嗎?”
寧千夏劇烈掙脫開赫連然的鉗製,抬起手,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在赫連然俊臉上,狠重,用盡的全身的力氣。
“滾。”寧千夏暴吼如雷,顫抖的手指著門口,氣勢洶洶。
“怎麼,這點就受不了了。”赫連然被寧千夏一巴掌打偏了臉,偏回臉,抹去嘴角上的血絲。冷厲凶殘的目光,神情灰暗、凜然,卻隱藏著一絲不忍,“知道幫助你對付她那個黑衣人是誰嗎?寧千梅自殺未遂就是被他所救,他是寧千梅安排在王府裏保護你的人。”
“哈哈哈。”寧千夏怒極反笑,“赫連然,你接著掰,接著掰啊。”
寧千夏說什麼都不相信,她怕,她不敢,無法接受,如果寧千梅真為了她,犧牲了這麼多,受盡磨難,她如何接受這些?
寧千梅疼愛她,為了她,可以犧牲一切,但是,這犧牲也是有限製的。
寧千梅成了她的弱點,那也是有限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