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胸口一陣劇痛,瞬間血腥味從喉嚨漫延到嘴裏,一口鮮血噴出來,血絲順著唇角流了下來,蒼白的臉漸漸失去血色。
“啊,髒死啦。”大心肝哇哇大叫,低頭看著胸前被莫言景噴的血,吐血他見過在電視裏,還沒見過真人版。有興奮也有擔心,畢竟這個好叔叔對他還滿不錯,這幾天管吃管住,好叔叔啊,“好叔叔,你怎麼啦?”
莫言景眼露寒光,刹時,摸出腰間的絕逆,冰冷而充滿了殺氣,一道銀光閃過,十三冰大驚,不約而同都將手伸向大心肝。
“景。”齊寒軒暗叫不妙,放開莫言景反手一把拎起大心肝護在懷中。見狀,十三冰頓時鬆口氣,可接下來,更令他們驚慌,莫言景劍峰微轉,橫劍自盡。這時所有人才清楚,他不是要殺大心肝,而自殺。
千鈞一發之即,一根銀針紮在莫言景手腕處,持劍的手瞬間僵硬的失去了感覺,劍落地,莫言景脖子還是避免不了受傷。傷口很深,卻不致命,血從他傷口處流出,滴在銀色盔甲上,染紅一片,銀與紅,絢爛奪目綻放在銀色盔甲上。
“少主。”冰鷹快速拿出金創藥,藥還沒灑在莫言景脖子上的傷口上,就被莫言景大力揮開。這傷若不處理,日後會落下病根。
上官浩等人沒出手,不是不想阻止,是沒時間,來得快,來得太突然,誰也沒料到莫言景在知道大心肝是自己的兒子時,不是喜及而涕,而是抹脖子自殺。
赫連然勾勒起嘴角,莫言景啊,莫言景,你若知道大心肝和小心肝是誰所生,怕是要追悔今天可愛的行為了。
“銀滿天下。”莫言景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望著紮在手腕上的銀針,癡癡地笑起來,笑聲空洞淒涼。世上隻有師傅和丫頭會銀滿天下,師傅在東國皇宮裏,丫頭的鬼魂總算來找自己了,這麼多年她連夢都吝嗇於給他。
他承諾過會給丫頭幸福,會讓她活得無憂無慮,他會一生一世照顧她。可如今,兩人陰陽相隔,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兩相依。為什麼不讓他去九泉下陪她?為什麼要留他一個人在世上接受蝕骨碎心般的痛?活著很好,留在人世很好,享受大自然的洗滌也很好,可沒有她,一切都不再好。
“為什麼?為什麼?”永無止境的相思和疼痛糾纏著莫言景,痛不欲生的俊美麵容,絕望的閉上眼,將痛苦的臉緊緊地貼在馬背上,熱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滲入進馬毛裏。他發過誓流血不流淚,五年前,他抱著丫頭燒焦的屍體在斷崖上二天,一滴淚都未曾流過,沒有眼淚的支撐那才是真正的絕望。可此刻,當真傷口再次裂開時,眼淚不是自己能控製得了的。馬兒好像感覺到主人的悲痛,輕蹋著蹄,仰起脖子,噴著熱氣鳴聲。
“景。”齊寒軒黯然失神,望著埋在馬背上痛苦的莫言景,那縮弓起來的背影,那銀色的盔甲在陽光下顯得那樣的蕭瑟而冷漠,抱著大心肝的手臂漸漸收緊。
十三冰轉過頭,不忍心看,他們見過少主痛苦,卻沒見過少主不顧及形象,當著兩軍士兵的麵釋放出悲痛的一麵。
自從小姐走後,五年了,本就很少笑的少主臉上不再有笑容了。以前他們能在少主和小姐在一起時看見他的笑容,那是幸福和滿足的笑,令他們很欣慰,由衷的祝福少主和小姐可以百頭。一場風波擊打而來,拆散了少主和小姐,好不容易可以破鏡重圓,可一波又一波的風波又席卷而來。最後小姐走了,少主的心也死了,魂也跟著小姐去了,剩下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
上官浩如雷劈中般,驚魂未定,他見過悲痛的莫,卻沒見過如此絕望淒愴的他。寧千夏的死他知道對莫打擊很大,近乎致命,可這些年在戰場上的莫,冷漠傲氣殘酷無情。有齊寒軒在他身邊,他很放心,所以這五他都窩在赫連然身邊,可現在的莫支離破碎,他懷疑莫這五年是怎麼活過來的。
靜!隻有巨浪撞擊岩石的聲音,響徹九瓏河。
“啊,痛痛痛,壞叔叔果真是壞叔叔,想勒死我嗎?”大心肝哇哇大叫,耷拉著腦袋,胖乎乎的小手拍著緊鉗在腰上齊寒軒的手臂。
“對不起。”齊寒軒趕緊鬆開力道,凝視著大心肝,神情有些擔憂和疑惑。目光再移到赫連然懷中的小女孩身上,微微皺眉,越加迷惑,她為什麼在赫連然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