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涵也幫著勸解,好不容易勸得鍾氏稍稍解了怒氣,又伺候著鍾氏用了飯,許媽媽便退了出去,留母女二人說私房話,不想不一會舒月涵便追了上來,“許媽媽”。

許媽媽忙回身行禮,“三姑娘”。

舒月涵扶著她的胳膊不受她的禮,嗔道,“媽媽這是做什麼?我怎能受的了媽媽的禮?”

許媽媽心中熨帖,“姑娘追來可是有事?”

舒月涵歎氣,“娘的性子,媽媽以後多勸著些,大姐姐左右不過兩三年就要出嫁,何苦為難?”

許媽媽也是歎氣,“老奴平日也一直勸著,隻是,夫人一貫性子倔強”。

“這個我也知曉,隻我畢竟是晚輩,很多話不好說,還是要多麻煩媽媽”。

許媽媽忙應了下來,舒月涵又道,“大姐姐最近倒有些不一樣了,今日那番話,我怎麼也想不到大姐姐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許媽媽也覺得不可思議,“老奴也覺得奇怪,大姑娘一貫是個溫柔不多言的性子,怎會那般言辭激烈?”

舒月涵俏臉微黯,“媽媽幫我多注意著大姐姐的院子吧,有什麼事告知我一聲”。

許媽媽當下將舒莫辭打發了蘭絡,又將纓絡提拔成一等丫鬟的事說了,舒月涵臉色越發暗沉,“大姐姐,真的不一樣了”。

許媽媽邀功道,“大姑娘今日打發人來說要提纓絡做一等丫鬟的事,夫人本不想應,被老奴勸著應了,侯爺正在氣頭上,何苦在這些小事上為難大姑娘,別人聽見了又是一場饑荒”。

“媽媽說的是,”舒月涵褪下鐲子塞進許媽媽手中,“往後母親還得要媽媽多多提點”。

許媽媽推脫了幾句,也就收了,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舒月涵吩咐丫鬟提了燈籠一路往春暉閣而去。

春暉閣剛剛得了消息,處處歡聲笑語,舒莫辭高興下無論大小丫鬟婆子,各賞了五兩銀子,又許了半天的假,讓她們出府耍兒,春暉閣更是歡聲震天,過年也沒這麼喜慶。

流蘇的腿傷已經好了,鬧著要去院門口多掛兩隻大紅燈籠添添喜氣,舒莫辭也就隨了她,吩咐苗媽媽帶著她去庫房找了兩隻大燈籠,流蘇提著燈籠一溜煙往院門口跑。

春暉閣中人人都知道流蘇是舒莫辭麵前的紅人,指不定哪天就要提拔上去的,都跟著起哄,一個婆子更是殷勤尋來了梯子要幫她掛上去,流蘇卻不肯,自己蹬蹬爬了上去,剛掛好就見舒月涵主仆幾人逶迤而來,忙上前見禮,脆聲道,“三姑娘怎麼這會子來了,快去稟告姑娘”。

舒月涵看著她臉上燦爛的笑,笑道,“春暉閣這是有什麼喜事?大晚上的往院子門口掛燈籠?”

流蘇吃了一頓打,又被苗媽媽和纓絡耳提麵命指點了一番,倒是謹慎了不少,聽舒月涵問起就不肯說實話,“是奴婢鬧騰,姑娘被奴婢鬧的沒法子隻好應了”。

舒月涵瞧了她一眼,不再開口,流蘇引著她們一徑進了舒莫辭的洛川樓,打簾子的小丫頭剛掀開簾子纓絡就迎了上來,笑道,“三姑娘,姑娘已經歇下了,知道三姑娘不是外人必不會見怪,就不起身了,三姑娘上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