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榮安堂的舒月淺就長長出了口氣,終於不用再去侍什麼疾了!想到這舒月淺笑開了花,拉著舒莫辭道,“大姐姐,我左右沒事,去你那坐坐”。
舒莫辭點頭,又道,“六妹妹沒事也去玩玩吧?我們抹骨牌”。
舒莫辭牌技差,大多是輸錢的份,舒月淺最喜歡跟她抹骨牌,忙去拉舒月泠,“六妹妹就去吧,大姐姐那裏的點心可好吃了”。
舒月泠也就跟著去了,三人加上蘅蕪一起抹骨牌,舒月淺手氣好,很快就贏了一堆碎銀子,高興的眉開眼笑,侯府姑娘一個月的月銀是十兩,打點一下婢仆,買些新鮮零食首飾衣物,根本不夠用,舒莫辭和舒月泠不將這點銀子放在眼裏,她卻不行。
眼見天色將晚,舒莫辭又留了她們在春暉閣用飯,舒月淺和舒月泠才告辭走了。
舒月泠回了榮安堂先去給老夫人請安,仔細將榮樂堂和春暉閣中的事說了一遍,問道,“祖母,我瞧大姐姐那樣子倒像是刻意拉攏我,如果不是推不過,我不會去春暉閣”。
“去,為什麼不去?”老夫人冷哼,“她拉攏你,你就受著,鍾氏母女和二丫頭都喜歡從她那兒占便宜,為什麼你占不得?”
舒月泠恭聲應了下來,自去洗漱休息不提,林媽媽開口道,“老夫人,六姑娘伶俐,大姑娘又深恨大夫人,重利之下,六姑娘難保不生變故,這般——”
“無妨,兩個小丫頭,還能跳得出我的手心不成?不是顧著老大,那死丫頭能蹦躂的這麼歡暢?”
林媽媽就不再開口,老夫人抿著唇,嘴角深刻的法令紋透著股子森冷,“叫林山盯著些老大,一個比一個不成器!”
林媽媽應了一聲,將喉間的話咽了下去。
第二天,舒莫辭一早就帶著舒月池出了府往榆錢胡同而去,昨晚下了場暴雨,天氣卻沒有放晴,天空陰沉沉的卻暫時沒有下雨的跡象,難得的涼快,大街上人很多,舒莫辭先去了琅玕閣,給自己和舒月池挑些飾物首飾。
經過上次與文心蘭母女的對峙,琅玕閣的夥計對舒莫辭記憶深刻,知道這位姑娘和其他未出閣的姑娘不同,卻是個有錢的,忙上前殷勤招呼,舒莫辭對首飾之類並不上心,前世因程正則偏好楚楚可憐的女子,穿著打扮更是素淡,今世雖還是不太喜歡這些東西,卻勉強自己多用些心思,其中就包括時時去首飾鋪子看看最新的樣式。
時辰還早,琅玕閣中很冷清,小二熱情拿出一套白玉夕顏花的頭麵,包括一支發箍,一支步搖,一條串細銀鏈子的華勝,一對耳墜,另有一條手串,做工精致華美,最是適合十幾歲的少女佩戴,舒莫辭甚至可以想象如舒月渺般嬌弱嫵媚的少女戴上後令人驚豔的天真純澈,正是程正則最喜歡的風格——
小二見她凝眸,以為她感興趣,忙又捧出一套頭麵,“小姐請看,這套是朝顏花的頭麵,樣式風格都是差不離的,不過用的料是紫玉,這種紫玉不算純淨,透著深藍,這樣的玉賣不上價格,工匠卻巧手做了朝顏花的花樣子,顏色卻是正好,小姐請看,這可不是栩栩如生?比這套夕顏花的頭麵絲毫不差的,隻缺了支發箍,價格卻低了很多”。
舒莫辭看去果然不錯,這樣鮮豔的顏色其實更適合她,正要開口,旁邊卻有聲音道,“這套我家姑娘要了”。
穿淡紫蘭花刺繡領子粉紅對襟褙子,月白色馬麵裙的少女挑釁斜睨舒莫辭,正是文次輔府上的六姑娘文心蘭,舒莫辭淡淡收回目光,又看向那套夕顏花的頭麵,“這套怎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