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夫人說到這長長歎了口氣,“當時舒丫頭那神色,瞧著倒像是疑心你變了心,又惶恐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我本來還覺著有趣,不想舒丫頭竟也是個不凡的,疑惑過後竟又拿眼去瞧十四郎,女兒家直視男子,即便是未婚夫婿也到底不妥,十四郎的臉色就越發冰冷厭惡起來,舒丫頭瞧了幾眼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瞧著竟像是鬆了口氣,我不知道她怎麼了,隻是瞧著也知道不對了,十五丫頭忙叫出了十四郎的身份,這事才算是揭了過去”。

溫老夫人說著裝作不勝唏噓的模樣感歎起來,其實乃是給自家孫子思考的時間,順便觀察自家孫子的表情,果然溫漱流臉色完全變了,狹長的雙眸中光芒閃爍,顯是對這番話上了心。

溫老夫人給了他足夠的思考時間,才恍然想起來般問道,“對了,十三兒,我之後一直沒想通,舒丫頭怎麼到最後竟然露出那樣的神色,難不成你之前——”

溫漱流臉黑了,他本來就因溫老夫人的一番話對自己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親弟起了隔閡,又氣舒莫辭竟那麼不相信他,現在又被親祖母逮著痛腳就踩,他就有那麼不靠譜,一個兩個都認為他會變心?

“祖母,孫兒是不是那種人,祖母您不該是最清楚的?”

溫老夫人還是很懷疑,“那你是做了什麼讓舒丫頭誤會的事?十三兒,你是我溫家的少爺,美妾侍婢的都不打緊,但你心裏頭可給我把穩了,嫡妻就是嫡妻,不是那些東西能比的”。

溫漱流哭笑不得,“祖母您說什麼呢?”

溫老夫人見敲打的差不多了,也就放過他了,“你一路趕回來也累了,先回去沐浴吃些東西,歇好了再來陪我說話”。

溫漱流回了自己的雲深居,他連夜趕路著實有些累了,沐浴過後不耐煩等吃的就躺下睡了,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掌燈時分,也不急著起身,望著窗外剛剛升起的半輪明月仔細思付起來,半晌方懶洋洋喊了一聲,“來人”。

溫湯捧著一盞燭台輕手輕腳推開門,“爺,起身?”

溫漱流懶懶嗯了一聲,溫湯進門將燭台放下,伺候著溫漱流沐浴更衣,這才道,“老太君吩咐爺起來就去鬆鶴堂用晚膳,今兒爺剛回京,合該聚一聚的”。

溫漱流剛起來身子發懶,溫湯很是知機的找來軟轎,一路往鬆鶴堂而去。

此時的鬆鶴堂卻沒有想象中一家團聚的喜慶,溫家隻嫡係一脈在京城,嫡係中也不乏有子孫在外為官、求學的,真正長期留在京城的隻有溫老首輔夫妻、溫家大房和溫漱流,如今又多了溫十四郎夫妻,溫家大房孫輩有兩個嫡子,一個庶子,一個庶女,另外就是嫡幼女溫叢薇,大房的幾個兒女都成了家,除了庶女一家不在京城,其餘都到了,連溫叢薇今天也抱著女兒和夫君一起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