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昀之的保護全天候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總算是安安穩穩的捱到了大婚這一天,安宥卻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安分的過分了,遊昀之心下越發警惕,眼看著臘月十一的夜晚漸漸淡去,橘色的太陽緩緩升起,他幾乎可以肯定今天的迎親必定不會太平了。
為表不忘生恩,舒莫辭是從文昌侯府出的門子,八抬大轎剛出了文昌侯府大門,便被麵容冷硬似刀、滿身殺氣的安宥攔住了去路,遊昀之眼瞳微縮,勒住馬韁,淡淡開口,聲音中甚至帶了絲笑意,“我還在猜你什麼時候會來,沒想到安統領還是這麼沒耐心”。
安宥眼中滿是血絲,剛毅的麵容雖布滿殺氣,卻掩不住深深的疲憊,可見這段日子他過的很不好,他死死盯了大紅的花轎半晌,見花轎中始終沒有動靜,才轉眼看向遊昀之,“遊昀之,我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贏了,我以後再不糾纏,輸了,你就原樣將舒莫辭送回文昌侯府”。
遊昀之輕笑,“三媒六聘,父母首肯,皇上賜婚,她本就是我的妻子,我為何要與你打?”
“那可由不得你!”
遊昀之彈了彈衣袖,“安統領要與遊某比試武藝,遊某隨時恭候,隻今日卻是遊某大喜之日,恕不奉陪”。
安宥也不廢話,拔出刀起身上前,遊昀之旋身下馬,“安統領何必咄咄逼人?”
安宥冷笑,“難道你遊昀之就是個隻會耍陰謀詭計的小人?”
遊昀之皺眉,“安統領,含丹郡主乃是我遊昀之明媒正娶的妻子,遊某絕不會與你做這般荒唐的比試,安統領若非得比個高下,遊某卻也不懼,我大顯男兒比武,生死不論,不知安統領敢還是不敢?”
安宥冷笑,泛著血色的雙眼陰鬱鬱籠罩的全是殺意,“好個生死不論,我們換個地方打”。
遊昀之解下心口係著的繡球交給遊昕之,“小十,替二哥將嫂嫂迎回府,別誤了吉時,二哥會在花轎進府前趕回去,遊楓,保護好少夫人!”
兄長有要事,或身患重病,請兄弟代迎新娘的事在大顯屢見不鮮,遊昕之一向對自家二哥有種盲目的自信,又為自己能幫自家二哥這麼大一個忙感到十分的驕傲與自豪,壓根就沒想到自家二哥會輸、會受傷的問題,樂顛顛的接過繡球,信心滿滿保證道,“二哥放心,小十一定代二哥將嫂嫂迎回府!”
與遊昕之相似的,舒莫辭對遊昀之也有種盲目的信心,這信心大多來源於前世遊晗之對遊昀之盲目的推崇,她不擔心遊昀之會輸,也不擔心遊昀之真的會殺了安宥,隻擔心遊昀之會受傷,更擔心安宥這麼當街一鬧,世人悠悠眾口不知又會說些什麼,又平添了一段麻煩,她原就猜到安宥絕不會善罷甘休,隻想不到他竟用了這麼“光明正大”的法子。
遊楓一貫會鬧騰,見送親的人、文昌侯府的人和看熱鬧的人都被剛剛安宥的殺氣嚇住了,忙吩咐喜娘撒錢,黃彤彤的銅板夾雜著銀光閃閃的銀錁子撒向人群,人們頓時忘了剛剛安宥二人的對峙,呼喝著搶了起來,嗩呐聲又歡天喜地的響了起來,遊楓一聲高呼,“新娘子啟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