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派人前去調查,這才發現,押運蕭劍南的士兵全部被打死,譚倩兒和她押運的犯人蕭劍南全部失蹤了。這件事情我思索了很久,一直在想,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莫非是譚倩兒臨陣倒戈,又或者是她得悉了寶匣中的秘密,所以想要獨吞寶藏麼?”
蕭偉聽到這裏,笑著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都不是,這件事情你根本不可能想得到的,我祖父上山之後,沒費吹灰之力便將鳳兒的身份揭露。本來鳳兒最後還是有機會完成你的任務,最不濟可以全身而退。但非常遺憾,鳳兒愛上了我祖父,最後為了救我祖父而死。這整件事情可以說你算無遺漏,可還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感情這回事兒!”
山口太郎點了點頭,沉默良久,道:“原來如此!在此後的數年之中,我一直把重點懷疑對象放到這幾個人身上——你祖父蕭劍南、譚青與譚倩兒兄妹兩個人以及崔二侉子,因為在清理戰場時,我們也沒有發現崔二侉子的屍體。不過非常遺憾,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能找到這幾個人的下落。原本以為可能一直到我死,這件事情也不會再有什麼結果了,沒有想到的是,兩個月前,我突然得到了譚倩兒後人的下落……”
蕭偉一愣,譚倩兒的後人不就是自己麼?可“老棺材瓤子”明顯不知道自己祖父與祖母的關係,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所說的譚倩兒的後人又會是誰?
隻聽山口太郎繼續道:“其實譚倩兒雖然失蹤,隻要她還沒有死,我手上就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砝碼,或者說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蕭偉問道:“你還有砝碼?什麼砝碼?”山口太郎道:“譚倩兒的女兒一直還在我們的手上!”
蕭偉冷笑道:“你說的就是那個土匪的孽種?”山口太郎笑道:“不管是誰的孽種,至少她是譚倩兒的親生骨肉。譚倩兒是一個好母親,她非常愛這個孩子。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當時放她去找譚青是非常有把握的,你們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叫作‘舐犢情深’麼?當然了,除此以外,我敢放她出去還有另外幾個很重要的原因:首先,譚倩兒患的失憶症是完全失憶症,根據日本最權威的醫生診斷,這種失憶症是永遠不可能恢複的,甚至連局部或者片段恢複記憶都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產生奇跡的可能,所以我並不擔心她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其次,譚倩兒的樣子雖然沒有改變,但她除外貌以外的所有東西都已經完全改變了。受過帝國王牌間諜學校的訓練後,譚倩兒除了長相外,包括聲音、動作、表情甚至習慣都與以前完全不同。這就好比一對雙胞胎雖然長相一樣,但由於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環境中,所以隻要跟他們相處很短的時間,就馬上會區別出誰是誰來,即便他們想裝成同一個人,也絕無可能。這就是因為兩個人要想完全相同,不僅僅要外貌一樣,還要做到說話的聲音、舉止、談吐、學識、氣質、風度甚至小習慣都完全一樣,這樣才能騙得了人。所以我想你說得也對,或者那時候譚倩兒已死,這個被我們培養出來的人,就是鳳兒。至於最後一點,就是你說的孽種——譚倩兒的女兒了。我相信隻要這個女孩兒還在我們手上,就不怕她會飛出我的手掌心。不過此後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一直到日本戰敗,譚倩兒也一直沒有來找過她的女兒。
“日本戰敗後,我被俄國人抓走,關在西伯利亞的一所戰俘營中,自此失去了這個女孩兒的下落。這樣過了三十多年,直到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我被特赦回日本,立刻開始著手繼續調查這件事情,但由於當時中國的政局非常不穩定,正處在你們所說的‘文化大革命’階段,無法潛入中國境內做深入調查。就這樣又等了十幾年,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我才派出了大量人員,前往中國尋訪譚倩兒和她後人的下落,沒想到這一找就是二十多年,兩個月前,我終於得到了譚倩兒後人的下落,就在中國的吉林延邊地區……”
一旁的趙穎聽到這裏,突然身子一晃,伸手抓住了蕭偉。蕭偉回過頭來,隻見趙穎臉色慘白,額上冷汗涔涔直冒,問道:“趙穎,你……怎麼了?”趙穎強自鎮定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山口太郎一笑,看了看趙穎,緩緩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不錯,你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兒的後代,那個女孩子就是你的母親!”
趙穎神色絕望,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山口太郎笑著看著趙穎,不置可否。蕭偉罵道:“我靠,這玩笑開大了吧?”看到趙穎的表情,立刻明白,安慰趙穎道,“趙穎你別難過,即便……你是土匪的後代,我也不會嫌棄你!”
趙穎不理蕭偉,搖搖晃晃地走到山口太郎的輪椅前,問道:“你說的……那個女孩兒,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山口太郎道:“一九三三年三月。”趙穎又問:“你們救出譚倩兒是什麼時間?”山口太郎道:“一九三二年十月!”趙穎聽到這句話,突然身子一軟,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