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明月天國（二）
2015年12月21日夜晚
“來當我小弟吧，我也會給你工資的”百裏冰慢慢悠悠的說
唐懿撓撓頭，“俠女，你行走江湖鞍馬勞累，拖那幺大一枚油瓶幹什幺？”
“油瓶？”
“‘拖油瓶’這話你沒聽說過幺？就是我啊。”唐懿點點自己的鼻子。“我一不太能幹，其次很能吃。唯一的特長是打競技遊戲。你帶著我這種小弟，就好比在你的桃花馬後麵拖一隻兩噸重的大油瓶兒，什幺用都沒有，遇見個壞人都沒法拿起來揮舞。你還得當心我被人找狼牙棒打碎了。”
“能吃不是問題，我養得起。至於沒用，我是知道的。”百裏冰懶洋洋地，“不過行走江湖總是一個人會很無聊的啊，一定要有小弟的，沒有小弟是不夠的。油瓶也好啊，油瓶閑來可以當做鏡子照照，也可以拿它練習說話，看著他還蠻好笑的……”
“喂，油瓶也有油瓶的尊嚴。”
“好啦，油瓶，隨你考慮。”百裏冰說，“不幹拉倒。”
“雖然看起來，輪不到我做什幺事啦。”唐懿故作輕鬆，“你那幺能幹，什幺事情都想得清清楚楚，什幺事情都能自己搞定。”
“你現在就可以幫我一個忙。”
“啊？”
“送我個生日禮物吧，我估計凱撒準備了，不過他現在應該是打算叫什麼人交給我吧。而且他也找不到我”百裏冰淡淡地說，“女孩生日總需要禮物的，這樣會有被人重視的感覺。”
“我……我沒有準備……”唐懿急得腦門上立刻冒汗。
“那就看你的應變咯，師弟。”百裏冰攤攤手，“行走江湖哪能什幺都準備好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唐懿說，“其實我有張手帕，本來可以折一隻手帕船給你飄過去的。”
“小弟，想不到你就能有這種浪漫想法！說！是從什幺言情小說上看來的？”百裏冰眯眯眼笑了起來。
“可是……”唐懿從褲子口袋抽出那張皺巴巴的手帕，打開給百裏冰看，五顏六色，從芥末的綠島蛋黃醬的黃島辣椒醬的紅，看起來好像一麵掉色的花床單。
百裏冰吐吐舌頭，“好惡心！你們吃生魚片的口味好雜。”
唐懿訕訕地把手帕塞回褲子口袋裏。
“走吧，差不多了，腳就要涼了。”百裏冰蹦了起來。
“嗯，好啊。”唐懿也站起來。
百裏冰提著鞋子走在前麵，唐懿亦步亦趨地跟著，百裏冰輕輕地哼著一首歌，前方是雪亮的車燈。唐懿忽然想賴著不走了，因為很快，他就要回到自己完全沒法理解的生意上去，為他的未來幾年愁苦。泉水的絲絲寒氣還滯留在他的腳上，雖然冷，卻也蠻舒服的，他還想泡著，發呆，再久一點。
“你收到過生日禮物沒有？”百裏冰忽然回頭。
“收到過啊。”唐懿想想，其實上高中的時候叔叔嬸嬸也會在生日的時候以慶祝為名全家出去聚餐一把的，偶爾也來自同學的禮物，比如為了回報那張CD，陳薇回贈過一支筆給他。
“我沒有收到過。”百裏冰說。
“啊？不會吧？”唐懿不相信。
“因為小時候很強啊，不願意給人講自己的生日，覺得生日是自己的秘密。”百裏冰背著手站在懸崖邊望著天空，“後來才明白秘密這個東西不跟人說一點都不好玩。你把生日當做秘密，就不會有人送你禮物，其實你心底裏還是想要禮物的……就是太別扭，不願意說出來。”
“那凱撒呢？”
“凱撒很聰明，他查了我的入學資料，其實我也沒告訴他。”
“那你為什幺告訴我？”
“實在找不到人說了啊，”百裏冰輕聲說，“跟什幺別人說，我今天生日，我很想要個禮物……感覺都不太好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