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邊的三人見狀,不免也齊齊露出了驚異之色,不想這荒村小地的……竟還能遇上輕功如此俊妙之人?再仔細看那少年的衣著裝扮,雖然衣裳沾滿了汙泥,但隱約還能瞧出料子的珍貴,加之她腳上蹬的那雙靴子,倒是可以看出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
無怪乎她方才那般自誇自大,明明餓到了極點,還要打腫臉充胖子,說起話來又輕佻又無賴,一副富貴子弟的紈絝樣兒……隻是不知緣何因由落魄至此。
三人收回視線淡淡一笑,見皇甫長安拐遠了,便也沒再細究。
吃罷麵食,青衣藍領的少年放下筷子,轉眸問向一邊的年輕男子。
“二哥,這兒離秦都還有多遠?”
少年束著高高的發髻,看起來頗為豪邁,然而一張臉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看著多少有些秀氣。
“大概還有三五天的路程……怎麼,三弟急著見爹爹了?”
散著頭發的年輕人穿著一身粗糙的布衣,然而那清貴的氣質卻無可掩蓋,修長的手指搭在拙劣的瓷碗上,頗有種點石成金的妙韻……笑起來的時候,被發絲遮掩了眼睛微微彎起,露出幾分貓樣的玩味,眼角下一顆朱砂的淚痣隱隱約約,若有若無。
“七歲離開家,這還是第一次回去,恐怕爹爹都認不出我來了。”青衣少年苦苦一笑,眸中閃過幾分希冀。
“二娘走得早,爹爹很掛念三弟呢。”
三人隨便說了幾句,便又起身匆匆趕路,踏著清晨的露水策馬狂奔。
一邊的僻靜巷子裏,皇甫長安雙目蘊淚,可憐兮兮地啃了幾口包子,心底下已經把所有罵人的粗口對著那個叫做千鏡雪衣的死變態挨個兒輪了一萬遍不止!
操他爺爺的!莫名其妙把她從皇城劫到白帝城也就算了,結果施暴不成,就隨手把她丟到了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破地兒……變態的世界還真特麼無法理解!
皇甫長安決定了!這輩子她誰的匊花兒都可以不爆,唯獨這個大魔頭的冰山變態菊……她一定要捅上一千次一萬次一億次!直到捅爛了為止!
嗷嗷嗷!還是很森氣腫麼破?!
遠在百裏之外的白帝城,被人刻毒詛咒怨念不止的某變態,正斜靠在白色虎皮鋪就的軟榻上,拿著一卷古書在細細翻閱,古籍的紙張有些泛黃,甚至有些頁麵還有破損和殘缺,像是經曆了非常久遠的年代,光是看著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黴味兒。
“吱呀——”
門被緩緩推開,發出一聲極其細小的聲響,連推門的動作都是小心謹慎的,生怕驚擾裏屋子裏的人……即便來人知道,早在百米開外,屋子裏的那個男人就已經察覺到了她的接近。
“主上。”雪憂款步上前,盈盈一拜,微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直視。
千鏡雪衣並沒有放下書籍,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挪開,隻微微動了一下那兩片冰薄的唇瓣,問道。
“怎麼樣了?”
“回主上,皇甫小公子已經跟旭日家族的那幾位碰過麵了,漁村偏僻荒遠,極少會有外人進出,小公子若是想回到皇城,必然是會追上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