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裏?!”
與此同時,四下的纖夫“唰唰唰”地拔出了隱藏在蓑衣下的長劍,齊齊抵上了她的腰背。
溫孤嵐稍一抬手,屏退了屬下。
“你們都退下。”
眾人這才應聲收起了長劍,往後退開了幾步。
抬眸,對上皇甫長安激憤的眸子,溫孤嵐笑若春風,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隻若有所思地歎了一聲。
“果然……你們是一夥的。”
“少廢話!”沒見到教父大人,皇甫長安放心不下,自然沒有那個心思跟他玩文字遊戲,當即又狠聲催了一遍,“人在哪裏?!”
溫孤嵐還是笑盈盈的,一副溫良無害的樣子,隻是看在皇甫長安眼裏,多少有種綿裏藏針的感覺,雖然長著一張和溫孤偃極為相似的麵龐,卻不如魔王大人的冷豔高貴讓人覺得自然隨性,反而透著一種難以琢磨的妖詭。
垂下眼瞼,看了眼拽著自己衣襟的爪子,溫孤嵐有恃無恐,像是為了故意挑撥皇甫長安似的,偏偏不說到點子上,隻慢條斯理地顧左右而言他。
“別激動,他還沒死,雖然跟死了差不多……”
聞言,皇甫長安眸光一凜,若他直言教父大人死了,她自然是不信,可是他這樣說,卻是讓人不得不懷疑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嗬嗬……可以先把手鬆開嗎?”
冷哼著鬆開手,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激進,在氣勢上便落了下風,皇甫長安不由緩緩吸了一口氣,稍稍按捺住心下的焦慮,轉而挑起眉梢換上一個輕蔑的表情。
“堂堂天啟太子,卻也隻會玩這種偷雞摸狗的把戲嗎?”
不像溫孤絕那樣容易被激怒,溫孤嵐更像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不論皇甫長安抓著他的胸襟質問,還是冷笑著嘲諷,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甚至連眉眼間的笑意,都沒有變化半分,仿佛是跟久別重逢的好友聊天,口吻之中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哪怕他說的話關乎兩個國家的烽火廝殺。
“兵不厭詐這四個字,想必夜郎太子你比本宮用得更加的爐火純青,本宮這次親自來,不過是想求證一件事罷了,又怎麼比得上折菊公子你的陰險狡詐?”
聽他提到“折菊公子”這四個字,皇甫長安的眸光不禁又閃了一道,即便扯起嘴角反問了一句。
“這麼說來,你都知道了?”
“是。”溫孤嵐終於沒再轉移話題,點頭應聲的時候,那雙如桃花般豔麗的眸子裏,一閃而過沉鬱的眸色,“本宮還知道,天綺羅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天綺羅了,真正的天綺羅……被你們害死了!”
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能知悉,皇甫長安頓覺心跳漏了一拍,不好的預感愈漸濃厚了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溫孤嵐也不隱瞞,大概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所以神情看起來還算平靜,隻嗓音微微有些發顫,似乎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
“別人都以為天綺羅最看重的人是魔王溫孤偃,其實不然,他最看重的人是本宮,他最信任的人,也是本宮……因為他知道,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背叛他,但是本宮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