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遵命!”耿朝忠連忙答應,“不過,這個壽宴,您還是不要參加的為好,誰都不知道日本人會使出什麼手段。”
“嗯,”戴雨農點點頭,“壽宴我就不參加了,不過既然來了,總要見見幾個朋友才好。”
耿朝忠連忙點頭——戴雨農不是個膽的人,但顯然,他也不會為了這種事冒險。
兩人正話間,福煦路上又有一輛汽車停靠,何誌超眼尖,急忙開口道:“老板,杜老板的車到了。”
杜老板,杜月笙?!
耿朝忠麵色頓時一變。
戴雨農看了耿朝忠一眼,嗬嗬一笑,又開口道:
“方途,你恐怕不知道,我和杜月笙,王亞樵是結拜兄弟,6年的時候,我們在上海可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原來如此,耿朝忠默然點頭。
“你是不是心想,我既然和杜月笙王亞樵關係這麼好,為何還要讓你去找楊虎?”戴雨農似乎看穿了耿朝忠的心思。
耿朝忠默不作聲,給他來了個默認。
“現在上海餘樂醒手下的人,同時也加入了杜老板的恒社,你是六組的人,一旦在杜月笙那邊做事,恐怕會和餘樂醒的二組攪和在一起,這與我們的組織紀律不符。”戴雨農開口道。
“卑職明白!”耿朝忠誠懇點頭。
情報機構的紀律,兩條線,互不交叉,這樣才不至於一旦一條線出了問題,又會牽扯到另一條。
“不過,既然楊虎不願意收你入幫,張嘯林又將你拒之門外,杜月笙那邊又不方便,我可以將你安排如另一個幫會,你可願意?”戴雨農的眼裏,似乎有深意。
“暗殺大王,王亞樵?”耿朝忠張大了嘴。
“沒錯,”戴雨農點點頭,“我們代表的是黨國,代表的是校長,雖然在私人關係上,可以和幫會分子走近一些,但一定不能忘了我們的本來目的。我想,我給你的職責,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
耿朝忠點頭道:“卑職明白!”
耿朝忠又豈能不明白?
這是讓自己打入王亞樵身邊,監視王亞樵的一舉一動!
這些上海的幫會,能量非常大,並且非常善變。
四一二之前,這幫人跟共產黨走的很近,李立三還拜了青幫的大字輩常玉清為師,但四一二之後,這幫人轉眼就賣掉了共產黨。所以,戴雨農在上海的幫會中都埋伏下了自己人,目的正是從旁控製和監視這些不可控製的力量。
兩人正交談間,顧公館的門外,突然鞭炮之聲大作,看來,吉時已到,這是在招呼客人們入席了。
“好了,我去露個臉,你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讓別人看出你我之間的關係。”戴雨農望了望窗外,吩咐道。
“好!”耿朝忠連忙答應,走下了汽車。
剛下車沒走幾步,就看到有一輛黃包車堂而皇之的從路口走了進來,但出奇的是,所有人看到這輛黃包車,竟然都紛紛避讓開,就連杜月笙的汽車,都忙不迭的開到了十幾米開外,仿佛那輛黃包車上坐的不是人,是一個瘟神!
正好路邊有一個幫會分子走過,耿朝忠連忙一把拉住,問道:
“這黃包車裏坐的是誰?怎麼如此排場?”
“還能是誰?”那人不屑的白了耿朝忠一眼。
“斧頭幫幫主,王亞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