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點點頭,拉著席一鳴跑向了仁愛醫院。
既然席一鳴不願意走,那麼迫不得已,耿朝忠就自己把他帶走!
仁愛醫院離此地並不遠,大約七八分鍾的時間就可以趕到,耿朝忠提前趕到那裏,然後給周丙打了個電話。
片刻後,周丙開著一輛標注著東北軍軍需處的卡車跑了過來,和耿朝忠將席一鳴抬了上去。
“這是誰?你傷還沒好,瞎出來跑什麼?”
周丙一邊啟動汽車,一邊埋怨耿朝忠。
耿朝忠瞅了身邊的席一鳴一眼,給周丙打了個眼色,低聲道:
“南京那邊的。”
周丙點點頭,不再話。
不一會兒,周丙把車開到了耿朝忠住的老屋,然後叮囑耿朝忠道:
“我軍需處還有事,先回去了,有事記得給我電話,謹慎點,別莽撞。”
在周丙眼裏,耿朝忠雖然不時有些鬼主意,但感覺他還是不太沉穩,多叮囑幾句是有必要的。
等周丙走出去,耿朝忠推了席一鳴一把,道:
“席科長,醒醒吧!我又不是要害你。”
這麼一路顛簸,席一鳴早醒了,但他有點摸不準耿朝忠想幹什麼,所以一直沒有作聲。
“你把我弄到這裏幹什麼?你得知道,我是你的上級,也是毒刺計劃的唯一聯絡人,如果有別的同誌找我怎麼辦?!”
“毒刺計劃裏,沒有什麼科長處長,有的隻是潛伏者和聯絡人,席一鳴,你管不到我!”
耿朝忠沒好氣的頂了席一鳴一句。
這家夥談吐語氣明明是個酸文人,也不知道上麵吃錯了什麼藥,非得把他派來當科長。
“不行,你必須把我放回去!”
席一鳴一骨碌爬起來就往外走,耿朝忠伸出一隻腳一絆,席一鳴差點一個狗吃屎摔地上,耿朝忠伸手將他扶住,調侃道:
“席科長,你路都走不穩了,還是歇歇吧!”
席一鳴又急又氣,但是在耿朝忠手裏,他就好像一個雞仔一般,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由耿朝忠將他按回床上。
但他雖然身不由己,嘴上卻不服輸,衝著耿朝忠大吼道:
“野蜂,你是不是黨國的軍人?!竟然如此不守規矩!”
“省省吧席科長,我是不守規矩,你是不懂規矩!你看看你,第一次接電話,就讓我幹掉對麵的日本人,幹掉日本人又不走,非要留下來送死。早知如此,你讓我把那個日本人引開或者打暈不就完了?你這計劃一開始就有問題!還有,你領我去那地方,四麵開闊,跑都沒地方跑,一看你就是未經訓練之人,我實在想不明白,黨調科是沒人了還是怎麼了,非要派你過來送死?!”
席一鳴頓時語塞。
他支吾了好一會兒,才道:
“你以為我特麼想來?前幾次來東北執行任務的同誌,無不死得一幹二淨,這回根本沒人願意去,所以才派我過來!”
“哦,那你肯定也不是科長了?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身上沒有官氣。”耿朝忠又道。
“現在是代科長,如果平安回去,我就能轉正。”席一鳴自豪的回答。
耿朝忠無語。
本來以為這是個英雄漢,沒想到是個當官不要命的主兒。
“算了算了,席大科長,你就算回去,也是個死科長。我估摸著,日本人不願意動你,也是拿你來釣魚的,怪不得一直沒人來找你,是不是別人都知道這件事啊?”
耿朝忠一問,席一鳴的臉就又紅了,他連連擺手,反駁道:
“非也非也,不是沒人來找我,是別人都不知道我!”
“不知道?”耿朝忠一臉狐疑的看著席一鳴。
席一鳴突然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馬上閉口不言了。
耿朝忠盯著席一鳴,想了好一會兒,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
“席一鳴,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毒刺計劃隻有我們兩個人?!”
席一鳴被耿朝忠這一聲大吼震的一愣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槍就頂在了他的腦門上,一聲暴喝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