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朝忠卻搖了搖頭,看了看在外麵放哨的古玩店主,曲樂恒會意,朝外吩咐了一聲:“老周,你先出去吧!鎖上門,一會兒我們從後門走。”
那個老周答應了一聲,鎖上前門走了出去。
耿朝忠這才放下心來,湊過身子,對曲樂恒低聲道:
“曲大哥,此次我死而複生,涉及到了黨調科一個副處長和青島市政府委員,茲事體大,這件事情如果被別人知道,那我就是被南京政府立即處死的下場。我這趟過來,你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我死而複生的事,否則,恐怕給兄弟我帶來殺身之禍。”
曲樂恒麵色一變,頓時了然。
與耿朝忠一同死去的,可是黨調處副處長劉一班和青島特別市政務委員,這個秘密一旦泄露,那可是滔大案!
“那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曲樂恒目光灼灼,看著耿朝忠。
剛才乍見耿朝忠死而複生,心中的喜悅壓過了一切,並沒有細想其中細節,但現在仔細一想,劉一班和張好古被炸死,而耿朝忠卻幸存,這其中的詭秘之處,真讓曲樂恒有點心驚肉跳。
耿朝忠看著曲樂恒的目光,知道他現在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困惑。畢竟,一個春風得意的新任的黨調科長炸死上司和同僚,陰謀假死,這種事情,實在讓人無法理解,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曲樂恒一定會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
“此事來話長,曲大哥,實不相瞞,這次假死,並非是我故意所為,但也與我脫不了關係。”耿朝忠道。
“來聽聽。”曲樂恒不置可否。
“死掉的那個張好古,您還記得吧?”耿朝忠突然反問道。
“記得。”曲樂恒回答。他在島城做行動隊長的時候,張好古就已經是市政府委員,還是青幫魁首,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張好古和日本人聯係密切,這件事情,您應該也有所耳聞吧。”耿朝忠又道。
“這個張好古名為抗日義士,但私底下和日本人頗多勾兌,我在島城的時候也有所耳聞,但是,也並沒有確實證據,隻是傳言而已。”曲樂恒回答。
“可我有證據,”耿朝忠道,“我在當行動隊長刺殺野次郎的時候,發現野死前見的最後一人就是張好古,並且,那個意圖殺死我的張宗元,就是野次郎的義子,他同時也拜張好古為義父,還進過老德國監獄尋寶,這些事情,您應該都是知情的。”
“嗯,”曲樂恒點頭,耿朝忠的,他確實全都知情。
“我掌握了張宗元是日本人的證據,並且還拿到了他的詳細資料和身份證明,後來,我用他要挾,和張好古達成了合作,讓他負責給我提供日本人的情報,而由我來立功受獎。這些年,我升遷如此迅速,也和張好古的幫忙有關。”耿朝忠目光炯炯,詳細描述著事情原委。
“原來如此,”曲樂恒感歎,“怪不得你在我走後升遷如此迅速,有張好古幫忙,島城大事情自然逃不過你的眼睛,你在對日諜戰中數次立下大功,即使是南京複興社這邊都有所耳聞。很多人都,黨調處這個專門對付共產黨的地方,竟然出了一個對付日本人的高手,也算奇葩。”
“嗬嗬,”耿朝忠笑了一聲,“不過,與張好古合作,相當於與虎謀皮,在我調任黨調科長以後,張好古又為我送上一份情報大禮,協助我立下當科長以後的第一功,但是,這第一功,卻是一個麻痹我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