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請問您還有什麼別的需要?”
悅耳的聲音傳來,耿朝忠看了看身前美麗的值班護士,搖了搖頭。
需要?
自己現在隻想靜靜。
上周去看了易,不過根本沒見到人——易被南飛安排在南京長江通訊社學習最新的電訊知識,電訊班管理非常嚴格,禁止隨便外出,自己也沒辦法明目張膽的混進去。
沒了易,自己感覺好像突然變成了聾子和瞎子,耿朝忠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但南飛吩咐過了,在南京潛伏,必須暫時斷絕之前的一切聯係,包括和易的聯係。再了,現在和戴雨農聯係不需要電台,島城那邊的大事,也都會有周鴻漸和葉菲菲詳細搜集後定時發給自己,隻是慢了一點。
最大的問題,還是特高課和契卡那邊的線,好在,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自己已經把提前購置好的電台秘密放到了南京一處早就購置好的房產內,自己想要用的話隨時都可以。
關鍵是,自己根本不會收發電報啊!
耿朝忠正尋思著,要不要找點電訊方麵的基本教材看一下,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不是護士姐那輕盈的步子。
門被推開了,一行三人走了進來,耿朝忠一個愣怔,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
“學生方途,見過諸位長官!”
進來的,是李灝,唐冠英,還有一個四十多歲,形貌威武的中年將官,雖然沒有戴勳章和肩章,但一望而知,此人才是三個人中的中心人物!
“這是陸軍上將,兼校務委員朱培德朱將軍,剛剛從江西回來,聽到你病了,開完表彰會後專程過來看望你,還不敬禮?!”李灝麵色嚴肅的道。
“學生方途,見過朱將軍!”
耿朝忠連忙敬禮,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整個身子都似乎有點顫抖——要知道,這朱培德可是南京屈指可數的上將,曆經護國戰爭,護法戰爭,後參加北伐戰爭、戰功卓著,官至代理總司令、軍委辦公廳主任。
也就是,這是中央軍名義上的二號人物!
“這就是方途,憲兵科的,才來一個多月,就考了第三名。”旁邊的唐冠英也開口了。
“嗯,一表人才,氣宇軒昂,不錯!”朱培德看了耿朝忠一眼,簡單點評了一下,“方同學,我聽,你在學校裏,和孫文主義學會的人鬧翻了?”
耿朝忠一愣,這是戴老板交給自己的任務,表現的略微左傾一點,以吸引校內地下黨的關注——當然自己當時也不完全是演戲,基本還是本色演出。
隻是,怎麼連堂堂校務委員,朱培德朱上將也都知道了?要知道,這朱將軍可是一生追隨孫先生,總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自己這種蝦米,怎麼會引動這種大人物!
看耿朝忠沉默不語,朱培德臉上微微一笑,開口了:
“別怕,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軍人嘛!不多過問政治是好事,這點我怎麼會怪你?我也是剛才聽李灝無意中起,有個生病的第三名把孫文學會痛罵了一頓,這才過來看看,怎麼,現在我站在跟前了,你還敢不敢罵?”
耿朝忠突然明白了,朱培德和李灝同屬保定係,朱培德就是李灝在學校的後台,所以才能一句話就動一位上將來看望自己這麼一個蝦米!
但是,李灝此舉,到底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