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修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曬太陽,旁邊放著一杯果汁和一個白色的蘋果機。一聲提示音,淩安修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又是肖城的短信。在肖城離開的這幾天,他每天至少要打三個電話,發十幾條短信。大部分的短信和電話都會被淩安修直接忽視,不過他還是會回個一兩條,以告訴肖城自己還乖乖地但在療養院。
淩安修瞟了一眼手機屏幕:安修,你在幹嘛呢?我很想你。
淩安修淡定地繼續曬太陽。他現在被允許進行一定程度的行走,每天在護士和醫生的照看下一點一點的進步。他看著停在草坪處不遠的白鴿,思考著要不要走過去逗逗它。
肖城已經習慣了淩安修的冷漠,沒過多久第二條短信又發了過來:我最近在出差,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可能要晚幾天才能去看你。不過我會盡快趕過去的。
淩安修心裏一動,立刻回了短信:你慢慢忙,不著急。
正在北京的肖城收到這條簡單的短信,竟然有些欣喜若狂。其實這也能理解,畢竟淩安修給他回的短信從來不超過三個字。短信的內容大部分是:嗯,哦,嗬嗬……
肖城坐在地上,房間裏一片黑暗,唯一的亮光就是他的手機。
手機突然發出一聲電量不足的報警,肖城剛想爬起來拿充電器,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突如其來的陽光讓肖城睜不開眼睛,在一片模糊中,他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慢慢朝他走來。
肖城緩緩地站起來,一陣暈眩向他襲來。這是典型的低血壓症狀——肖城已經一整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肖城緩了半分鍾,才抬起頭,注視著來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爸。”
肖嚴直直地坐在床上,仰視肖城,卻沒有一絲示弱感,“聽說你想鬧絕食?”
肖城把目光從和他有五成相似的臉上移開,“我隻是想出去。”
“出去?”肖嚴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出去幹嘛?找你那個小情人?”
肖城咬著嘴唇,他知道反抗肖嚴從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他還是認真地開口了:“爸,你別這麼說他,他不是……”
肖嚴也不廢話,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有些事情,我看在眼裏,也懶得管你。你自己說說,你在那個男人身上花了多少錢?這些都不是重點,你現在居然為了他要和林思琬解除婚約。你也不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如果不是,你早就被我打死了。”
肖城俊美的臉上顯現出一到觸目驚心的傷痕,深邃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退縮。他沒有為自己解釋,他也不需要要解釋,畢竟肖嚴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他隻是固執地重複:“爸,我要出去。”
肖嚴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一天不夠,就關兩天,兩天不夠,就關三天……關到你想清楚為止。”肖嚴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爸。”肖城叫住肖嚴,“你有什麼不滿直接衝我來,不要去找他的麻煩。”
肖嚴停下腳步,冷聲道:“一個那樣的人,還沒有資格讓我親自動手。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也不介意替你想清楚。”
“爸!”
肖嚴走後,房間又恢複了一片黑暗。肖城不想打開燈,在這樣的黑暗中,他能更加專心地思念那個人。他總是有一種錯覺,等他打開燈的那一瞬間,淩安修就會出現在他麵前。
肖城坐在地上,靠著床,抱著雙腿,頭放在膝蓋上,像一個被遺棄的、委屈的孩子。當年他被同學欺負,在放學後一個人在教室裏小聲的啜泣,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模樣?可是,那個笑著向他伸出手的男孩卻不會再出現了。
肖城在黑暗中勾起嘴角,無聲地笑,笑著笑著,眼淚就無聲地掉了下來。
淩安修,我好想你……
在現實和幻想的交錯中,肖城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一整天沒有接收到來自肖城的任何消息,淩安修有些納悶,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今天,林思遠的人找到他,告訴他隨時可以帶他走。
“你想什麼時候走?”
淩安修笑道:“越快越好。”
此時此刻,來人正在和療養院交涉。療養院的人似乎不想放淩安修,想來肖城應該叮囑過他們。不過,淩安修相信林思遠的實力,既然他答應了自己,就沒有理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