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月的聲音不停在齊烈陽腦海中響起,為他指明了前方的路,讓他可以避開一切危險,把前進速度保持在一個穩定狀態。
這個融岩洞並不大,如果相同的長度放在空曠地帶,齊烈陽不用五秒鍾就能輕鬆跑上一個對穿,但是這個融岩洞裏卻是大樹密布,腳下全是鬆軟不堪的爛泥,到處都是裸露在空氣中的粗大樹根,到處都是在空中彼此扭纏一旦撞上去就會被直接彈回來的堅韌樹枝,到處都是圍著他們亂飛亂轉,發出一陣陣讓人心煩意亂“嗡嗡”亂鳴的變異狂羊蠅,在這種情況下,齊烈陽他們三個人,必須不停的奔跑,不停的繞行,試圖在手中的藥片燃燒完之前,為他們整支隊伍找到一條通往生存的路。
“呃……”
齊烈陽猛然發出一聲痛哼,手中那枚隻能燃燒幾秒鍾的藥片赫然已經燒到了手指捏著的尾部,高溫就象是無數燒紅的鋼針,對著齊烈陽的左手食指與中指猛刺,這種絕對痛苦讓齊烈陽差一點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但是齊烈陽卻沒有丟掉手中最後那一點藥片,他隻是在雷月的指揮下跑得更快跑得更瘋。劉鵬飛和鄭凡雖然看不到齊烈陽手中的情況,但是嗅著空氣中那濃重的焦臭味,看著齊烈陽一邊飛跑,一邊甩出來的汗珠,他們兩個人又怎麼可能不明白齊烈陽做了什麼!
手中的藥片能多燒一秒,他就可能向前多跑上幾米,他們整隊人生存的機率就會高一分!直到手中的藥片一絲不差的徹底燃燒,手指已經徹底失去知覺,齊烈陽才猛然發出一聲狂喝:“老劉!”
“知道!”
劉鵬飛用一隻防風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藥片,幾乎在同時,齊烈陽手中的藥片也變成灰燼,從他的左手食指與中指中間片片散落。雖然沒有經過排演,但是在劉鵬飛點燃手中的藥片後,他們三個人卻自然而然的換成了以劉鵬飛為尖刀,齊烈陽和鄭凡一左一右拱護的三角陣型,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可以做得這麼自然這麼流暢。
劉鵬飛的年齡比齊烈陽大,體能比齊烈陽也更好,但是沒有雷月的指揮和提醒,他的衝刺速度卻並沒有齊烈陽高,剛跑了沒多遠,劉鵬飛隻覺得腳下一勾,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倒,他下意識的想要在身體重重摔到地麵前,用雙手撐住身體,可是看著手中那枚仍然在“滋滋”燃燒的藥片,劉鵬飛眼睛裏猛然揚起一分瘋狂的火焰,他拚盡全力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在“啪”的一聲悶響中,整個人都撲進了腳下的爛泥裏。
把腦袋從爛泥裏拔出來,劉鵬飛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鄭凡,藥片還著嗎?”
“著著呢!”
“好!”伸手一抹臉上的爛泥,劉鵬飛嘶聲叫道:“跟著我衝!”
空氣中再次傳來皮肉燒焦的味道,第二粒藥片燒到了劉鵬飛手指部位,劉鵬飛也沒有丟掉藥片,他隻是一揚手,將自己手裏那隻德國原裝的防風打火機丟給了鄭凡。兩秒鍾後,當鄭凡手捏著“滋滋”燃燒的藥片衝到他們這支隊伍最前端的時候,劉鵬飛整個人已經象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全身上下都被汗水徹底打濕。回頭望著和自己並肩奔跑的齊烈陽,劉鵬飛誠心誠意的對著齊烈陽伸出一根大拇指,嘶聲叫道:“我現在才發現,你小子就是一頭野蠻禽獸!”
回望著劉鵬飛被藥片燒得一片焦黑的手指,齊烈陽雖然疼得臉上的肌肉都在不停輕顫,卻對著劉鵬飛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十倍的笑容,他也對著劉鵬飛豎起大拇指,放聲笑叫道:“別光說我了,你自己不也是一頭標標準準的野蠻禽獸?咱們就大哥不說二哥了!”
劉鵬飛也笑叫道:“如果沒有你這個“老二”衝在前麵,燒到自己手指頭都死不鬆手做出一個如此惡劣的表率,我這個“大哥”又怎麼肯做這種一看就是腦袋瓜子裏進水的事情!”
說到這裏,在彼此對視中,齊烈陽的眼睛亮了,劉鵬飛的眼睛也亮了。
回味著“大哥”“二哥”這兩個詞,一種患難與共彼此扶持的惺惺相惜,就這樣自然而不經意的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彼此流淌。說不出來的衝動,讓兩個人突然一起放聲狂喝道:“老鄭,不要回頭,玩命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