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次酒後誤事,他何須把自己逼上這麼狼狽的局麵?如果不是一失足,又哪來的千古恨?
“清悠,我送你回宿舍。”瞬間,顧清河的聲音,變得冰涼冰涼。
“顧清河!我都這麼拉下臉來了,你又矜持個什麼勁?米菲已經有男朋友了,為什麼你卻始終裝作看不到?”這下,冷清悠也怒了,顧不得什麼矜持不矜持的,顧不得自己在他麵前維持了那麼多年的淑女形象,一把將顧清河推開,隨之,生氣的話忽然就衝出了嘴,眼淚也不爭氣的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這樣的冷清悠,讓顧清河有一小會震驚。
即使再難過,她似乎也從未哭過。那件事情,本來就是他對不起她,是他讓她失了貞潔,一個女子最重要的東西都交付給了自己,他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還要責問,到底是誰爬上了誰的床?
太過殘忍的話,無論是對誰,顧清河都不可能從容的說出來。更何況,受傷的不是他。
微微握緊了五指,顧清河走上前,長臂一掃,將冷清悠用力的攬進了自己的臂彎裏,溫熱的呼吸打在冷清悠的耳側,“清悠,我沒辦法,至少,現在還沒有辦法,別逼我,我們的約定,還沒有到期,對不對?”
顧清河的聲音很輕,夾雜著厚重的無奈。
“清河,我到底是哪裏不好了,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
用力踮起腳尖,努力將下巴抵在他寬厚的肩上,背對著顧清河的地方,冷清悠的眼眸裏,閃過得意的笑。她知道,他忘不了,她也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丟下她。他從來都這樣,從不會推卸自己應擔的責任。
單憑這一點,她就可以放心的等下去,她知道,她會贏,無論對手是誰,她一定會贏。她要做的,隻不過是時不時提醒一下,他曾經所犯的錯,提醒他,他還有她。
三年,再過一個三年又怎樣?再來多少個三年都沒用,他隻會是她冷清悠的。
見好就收這麼個大道理,冷清悠從未忘卻,任顧清河抱了一會,冷清悠用力吸了吸鼻子,小手在他懷裏蹭了蹭,裝作戀戀不舍的將顧清河推開。
“對不起,清河,是我著急了。每次想到媽媽,我就會患得患失,我就總會胡思亂想。最近家裏事多,你又總玩遊戲,也不陪我,我很害怕,所以才會想要時時刻刻都待在你身邊,看你笑,看你畫設計稿,看你忙。我沒有想怎麼樣的,我隻是覺得,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對不起,總是隻想到了我自己。”
冷清悠的頭垂得老低老低。聲音裏沒有了往日的清高,變得卑微至極。
顧清河頓時覺得自己殘忍至極,拍了拍她削瘦的背,輕聲道,“是我自私了,清悠,我隻是暫時還接受不了。”
“噗……”聽完顧清河的話,冷清悠適時的笑了出來。然後一改先前的棄婦模樣,半掩朱唇,繼續帶著薄笑說道,“清河,你這個樣子,真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
顧清河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好了,走吧,見一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送我回寢室吧,我親愛的顧大才子。”見他發愣,冷清悠率先一步,上前攬著了她的臂彎,拉著他轉身。聰明的女人,總是懂得適可而止。於顧清河而言,冷清悠就是這麼個明事理識大體的女子。
顧清河愣了愣……看到這麼快恢複了的冷清悠,忽然就覺得,丫頭已經幸福了,那麼這樣的女子,即使自己不愛,陪在身邊,也應該是一種美好的吧。
牽過她伸過來的手,顧清河默默地帶著她,送往她的寢室樓下。
三年之約,也許,隻是浪費了三年而已。
身後,寬闊的學校建築,依稀可以辨認得清楚的303寢室,半開了一扇窗戶的陽台上,挺拔的身子扶欄而立,在微涼的夜色下,顯得格外的寂寞,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