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進行史上最偉大的運動——跑步而暈倒後,替我收拾書包的同桌在我書包的夾層裏發現了那個藍色的手掌般大小的本子。
當他在好奇心害死了無數隻貓後,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朱仙仙對曾鵬彧圖謀不軌時來已久。
藏在那麼隱蔽的地方還能被無意中翻到,我同桌那廝的眼鏡絕對是純粹用來裝文藝的。那還不如在我出院後戳瞎那雙發現JQ的眼睛。
隻是還沒等我出院,曾鵬彧就來了,身後還跟著手臂包紮著繃帶的許琪佳。我瞟了瞟他的手上,沒有發現任何買的東西,倒是許琪佳那雙泛紅的眼睛像極了兩枚新鮮的櫻桃,勾起了我的食欲。
我吐吐舌頭。朱仙仙,你真惡心。嫉妒心果然是會害死人的。
“坐。”我靠在床上,衝兩人微笑。
4是不是隻有在隻能放棄而別無選擇時,才會有勇氣說喜歡。
曾鵬彧是來興師問罪的,卻在我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時無比悲憫地看我。
我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最需要可憐的人,這種感覺讓我該死的難過。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但你喜歡她。”所以我不甘心。
我何止是不甘心。但我那天仍是沒有將潑到許琪佳身上的熱水換成硫酸。因為我隻是從水房打完水後碰巧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擁抱。
我討厭她,討厭她在接受了曾鵬彧之後還和前男友糾纏不清。
就在我走下病床,揚起的右手即將打在許琪佳那我見猶憐的臉上時,毫不意外的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
“夠了。”他看著我,眼神痛苦。
曾鵬彧,其實你比我更可憐。
《“胖紙”的悲劇》終是沒有在班會上開幕,因為作為編劇和女主的我因為身體原因辦理了退學。
我就是個悲劇。
可悲劇不隻我一個。
其實曾鵬彧很早就知道許琪佳那朵花和無數公蜂關係曖昧,可他從來不挑明。他怕挑明了真相,便會失去她。
就像我即使用了十年,也不敢說出那份喜歡早已變成習慣。
不說,依舊是朋友;說了,或許就是路人。
但昨天早晨,當我又一次見到這新生的太陽時,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所以在他拉著許琪佳來找我時,我才會說出“我喜歡你。”其實還是有些不準確,因為不知何時那喜歡的濃度早已飽和,變作了愛情。
再不說,便真的再無機會。
5一隻在森林中迷失太久的困獸,在知道結局後,停止奔跑。
從我五歲那年被確診為骨癌並開始注射激素起,我就注定了再無法瘦下去。
因為年齡太小無法手術,在長期的化療和藥物的折磨下我的身體逐漸惡化,早已十分脆弱。所以我才會在被書包砸了一下後就住進醫院,在圍著操場跑了不到一圈後就昏倒在地。
都是因為你,曾鵬彧。你真讓人討厭。
我被推入手術室的那一刻,那天拉著許琪佳摔門而去的曾鵬彧站在手術室的門口衝我大喊“小豬仙,我喜歡你!”
刹那間,我淚流滿麵,再也控製不住。
曾鵬彧,不是因為你說喜歡我,而是因為在我或許即將離開這世界時,你卻選擇了騙我。
你永遠不會喜歡我。隻是把我當很好很好的朋友。
從前是,現在也是。我一直都知道。
我在後悔那天母親打電話是我為什麼要醒來,如果我不醒來,就不會聽到她帶著哭腔告訴你我隱瞞了的病情以及要你來見我的請求。
我不怪母親,因為她隻是希望通過你將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增大一點。可我怪你,怪你給了我這最後一絲帶著愧疚和施舍的希望。
曾鵬彧,無論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我是生是死,我都不希望再見到你。
因為,我不想愛你了。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