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故意延長最後一個字的音調,岑欽滿眼笑意地對著眼前的人說道,“現在的後果完全是你們的無能造成的?”
來者似乎被說中了心事般,拿著文件的手顫了顫,臉色微變。
“K博士的叛逃追查了半年多也沒追查出一點結果,”岑欽沒有在意對方的臉色,依舊調笑著說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
來者拿著文件的手加重了力度,青筋微凸,無聲地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岑欽站起身,繞過檀木色的辦公桌,親自將椅子搬到來者麵前,“張警官,請坐。”
“這是關於這個事件的重要文件,”被喚作張警官的人強壓住怒火,將文件遞給岑欽,一字一頓地說道,“請岑警官務必認真翻閱。”
岑欽接過文件坐回去,左腳微一用力將椅子移到辦公桌前,雙手支著下巴,漆黑的瞳孔滿含笑意,“那還得請張警官多等一段時間了。我先了解了解情況,再好好地跟張警官探討,如何?”
雖然是商量的句式,但卻完全沒有半點商量的語氣。
岑欽說話那句話便拆開文件,沒有再理張警官,自顧自地翻閱起來。
“......”張逸諱的忍耐已經達到了臨界線,差點站起來直接走人。
雖然早早聽聞岑欽這個人自負,惡劣,在談話的時候完全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情麵,但他是個人才,難得一遇的人才,年僅32歲便位居特別追緝組組長。傳言不管是多難以解決的案件,隻要到了岑欽手裏便都能解決。
張逸諱一度認為岑欽是最有資格自負的人,所以他懷著期待的心情將原本自己手裏的案件送到岑欽手上。
沒想到岑欽竟然如此惡劣。
張逸諱可以容許別人說他,不過質疑整組弟兄的能力這讓他無法接受。他想反駁,想發火,想直接扔下文件就走人,但身為警官所培養起來的素養告訴他必須忍耐,必須完全交付這個案件之後才能離開。
說到底追查了半年多都沒查出多大的結果這是鐵錚錚的事實,所以才會有讓岑欽調侃輕視的原始材料。
張逸諱深深地覺得自己必須更加認真地投入工作提高能力了。
至於現在?
張逸諱終於收回思緒,抬眼望向岑欽。
午後的陽光倔強地透過窗口,安靜地灑落在那人身上。
岑欽優雅地翹著腿,專注地閱覽著手中的文件,然後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地方,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眼中似乎露出一絲名為興奮的神色。
天才總是瘋子,或許這個人真的可以解決這個棘手的案件。張逸諱想。
半年前項目的重要負責人兼研發人之一K博士叛逃,上級下令秘密追蹤並緝拿。張逸諱接到案件之後沒有半點怠慢,立即分派本組組員前往追緝調查,但忙活了大半年,卻還是沒能找到K博士叛逃之後的所在地。雖然曾經抓住過K博士的“尾巴”,卻不知為何在進展的途中被打斷,而原本到手的唯一信息也消失不見。
“有人暗中幫助K博士,”岑欽突然開口,“這個人權勢不小,有足夠的財力、物力、人力。”
“他的目標很明確,‘CT計劃’的研究成果。”被突然打斷思緒的張逸諱聽完立即回答道,多年的警察生涯讓他有足夠的反應能力應對這樣的情況。
“嘖嘖,真是個不得了的東西呢”,岑欽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炯炯地望向張逸諱,滿眼寫著“我很感興趣”這幾個字,“利用計算機技術和生物技術,製成一個指甲大小的軟件植入手臂從而達到控製人的手段,是怎麼做到的?”
“......任務是調查緝拿K博士,”張逸諱強忍住站起來走人的衝動,穩住情緒,平靜地說道,“項目還在研發中。”
“幫助K博士的那人必然注意這個項目很久了。這是個秘密進展的項目,那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岑欽突然轉回了正題,“如果不是在研究所中泄露出去的,那麼此人在K博士還沒有被選定為項目負責人之一的時候可能已經與其有著密切聯係。”
“我們調查過以前和K博士有聯係的人,但沒有收獲。”這一點張逸諱怎麼可能沒想到,隻是不論從哪方麵入手,都找不出一點破綻。或者應該說,很多原本該存在的東西卻早就被被銷毀了,“奇怪的是與K博士接觸過的人少得誇張,甚至在研究所裏也幾乎隻和T博士深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