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昨晚那個家夥跟我講了一個故事,很漫長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曆經了磨難最後卻落得了一個失去了所有的結局,現在那個人就在我的身邊,延桂。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心裏是怎麼想的,爸爸媽媽他們已經離開了,正如碧瑜所說的那樣他們都去了那個屬於他們的天堂,但是那裏並不屬於我們。我覺得延桂的心裏還是很不好受,但是我真沒有要去責怪他的意思,我並不認為他有能力去對抗一個能夠瞬間摧毀一隊裝備現代化武器的部隊的怪物,他能活著已經是我現在感到的在這座絕望的城市所給予的最後的恩惠了。”
鄭宇恒合上日記本,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看著緊握在手上的本子。他剛剛醒來,不知在什麼時候居然睡著了,現在他仍然留在教堂的長椅上。醒來的時候延桂已經不見了蹤影,教堂的門敞開著,刺眼的光線從外麵照射進來。
他的身上蓋著延桂那件非常拉風的皮革風衣。
“喲!你醒啦。”延桂的聲音這時候傳過來,他剛從門外走進來看見茫然地坐在長椅上的鄭宇恒。延桂光著膀子,線條分明的肌肉總是讓這家夥看起來比鄭宇恒塊頭和個子都要大不小,但是實際上他才是那種屬於偏瘦的類型。
“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鄭宇恒摸了摸腦袋,現在他還感到腦子裏的東西兌成了一團的混亂,有點分不清現實與虛幻,隻是記得自己最後好像打開了教堂的門。
“嘁!你還好意思說,當然在你裝完那個逼以後,我還以為你那個時候有多天使呢,結果下一秒整個人就栽倒下去了,睡得比豬欄裏的肉豬還要死。”延桂沒好氣地說。
忽然延桂拋過來什麼東西,鄭宇恒接住一看,巧克力味的罐裝咖啡,“我說你的口味能不能再奇葩點,怎麼什麼東西你都喜歡巧克力味的,不如幹脆點給我來兩塊巧克力算了?”鄭宇恒揭開拉環,撲鼻而來的巧克力味勾兌在咖啡裏讓他覺得不適應。
“有得喝就不錯了,剛好看見附近有自動售賣機我就順手砸了。”延桂揭開自己手上的那一罐靠在鄭宇恒坐著的長椅上。“你的傷怎麼樣了?還疼麼?”
鄭宇恒默默後背的傷口,那個位置昨天被變異體偷襲抓傷了,如果不是他們一行人事先注射了菌霍的話現在鄭宇恒也會變成西博特爾的攜帶者了,雖然經過簡單的處理和消毒但是還是發炎了。
“我沒事的,這點小傷我還頂得住。”鄭宇恒勉強地笑了笑。
“放心吧,很快我們就到軍區醫院了,那裏有藥物。”延桂喝了口咖啡。
“對了,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我到教堂的後亭院埋了神父和碧落他們,這個教堂曾經埋葬過很多的英烈,如果是以前的話有錢人花錢也辦不到呢。”
鄭宇恒沉默了,他抬頭看了看延桂又低下了頭,“延桂,你會不會感到害怕?”
“怕什麼?”延桂歪著頭奇怪地問。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們身邊的人會像昨晚那樣一個個在你麵前倒下去,最後隻剩下你自己的時候……你會怎麼做?”鄭宇恒躊躇著,“我知道你並不害怕死亡,說出來你也別笑話我,我也不怕,如果是幾個星期前的話同樣的問題我肯定會選擇否的,不過現在的我已經沒有那個害怕的理由了,隻是我在想如果真的到了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地步的話……我會怎麼做?”
“哢!”延桂手中的易拉罐因為用力過猛而變形,罐中的咖啡流出罐口順著手心滴落。
他隨手扔掉了易拉罐,神情嚴肅認真地看著鄭宇恒一字一頓地說:“鄭宇恒!聽著,我是不會死的。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個喜歡許下空口諾言的人,所以我是不會輕易讓自己死掉的。至少我肯定會比你活的長,至於你想知道的這個問題的答案等我來替你去看,所以……無論如何,你也要活下去,活的好好的,因為我一定會死在你的後麵。”延桂搖搖頭,“如果非要問為什麼的話,那也隻能說因為我的名字叫做延桂!延桂是鄭宇恒的大哥,自然也要比你強,大哥哪有死在小弟前頭的道理。”
“延桂……”鄭宇恒遲疑著看著他,然後用力點頭。“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別一直扯個沒完,我剛才在附近找到一輛大貨車,咱們趕時間完成任務呢,別磨磨蹭蹭的,走了。”延桂轉過身去揮揮手走向教堂敞開的大門。
“啊啊~知道了。”他雙手拍了拍兩頰振作了一下精神跟了上去。
……………
“雖然還是不怎麼理想,但是就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