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須恢複平靜,隻是那微微發顫的肩膀,遙望遠方深深歎息。
“其實你沒必要急著去找他。”銀瞳柔聲道。
“他才剛剛出來,還很不成熟,無論是實力還是心態,其實仔細想想,他的心理年齡比我們還要小呢,冰封時才年僅十八歲。”
“先等等看吧,他是否能渡過這一難關。”
“如果過不去,就讓他在奧法皇都做一輩子的悠閑聖皇吧,自有小女皇照顧他。”
“如果過得去,如果站的起來,如果他也想努力去做些什麼,我們再去找他!”
“他此刻在做些什麼?”羅亦辰反問。
“不知道呢,或許在發瘋,或許在頹廢……”
酒,是最容易滿足以上兩點的東西,所以我站在一處小店的門口。
“老板,我要買酒。”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是賣蔬菜的……”
扭頭,下一處店麵。
“老板,我要買酒。”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是賣觀賞魚的……”
那完全麻木的表情,那幾乎不懂得思考的腦袋,我繼續往下一處店麵走。
今晚,我知道了好多好多事,第一反應就是拚了命的思考,究竟為何會這樣!
李斌和羅文駿不是故意的,所以羅文駿才會逃走,所以李斌才會灰化在鬥戰殿堂。
可他們為何會發瘋?
甚至他們的隨從,他們的後代,為何一個接一個的發瘋?就像不斷傳染的病毒瘟疫。
是因為他們的實力獲得太快,所以走火入魔?
還是因為他們中了毒?中了詛咒?
或是因為他們……
突然,我苦笑了起來,我想到了一個笑話。
上高中時,我和班上的一個同學,為了三國時期的子午穀奇謀爭得麵紅耳赤。
結果,老師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們。
“你們爭論這些有意義麼?已經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你們爭明白了,能把諸葛亮和魏延找回來,重演一遍子午穀奇謀麼?”
“所以你們有時間,不如多背背課文去。”
是啊,一千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陳靜死了,大家都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就算我逼迫小女皇說出了真相又能怎樣?
就算我想通當年叛亂夜的原因,又能改變得了什麼?
他們再不會複活了。
其實有很多很多事,知道了和不知道都毫無區別,比如……
我突然在街上攔住了兩個漂亮妹紙,表情僵硬的告訴她們:“我是聖皇!”
其中一個妹紙怔了怔,反問同伴道:“聖皇是什麼?”
“哦,就是那兩個可以拿禮物的節日呀。”
看到了麼?聖皇這兩個字,對於一千八百年以後的人來說,隻是一個節日。
就像屈原等同於粽子……
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那些都已是塵封的曆史了,誰也不再關心,誰也不在介懷。
所以半獸人才連自己的男人身份都拋棄了,所以女人根本不再將他們當作是人類。
一千八百年過去了,又沒有史書記載,誰還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如果沒有三國演義,誰會在意曹操劉備孫權?
就拿R國人舉例,有人說他們是徐福的後代,也有人說他們源自中國雲南,還有人說他們是從朝鮮半島移居過去的。
但二戰以後,他們在國人的眼中,和半獸人有何區別?
所以有些事,知道了也沒用,徒增哀傷。
並且這些哀傷,隻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因為隻有我跨越了那一千八百年,因為隻有我今年一千八百歲了,所以隻有我會記住那一個個名字,那一份份感情。
陳靜,何小賤,羅文駿,李斌,吳峰,孫曉芸……
除了我以外,哪怕是何采凝,哪怕是小女皇,祖先對她們來說隻是一種象征罷了。
所以那晚,整個皇城都在歡慶,畢竟之前襲擊的半獸人被打退了,無論接下來還有什麼舉國大戰,但至少今天,大家都平安渡過了。
可唯有我……
“老板,我要買酒!”
那聲嘶力竭的呼喊,又拚命擦著那無法克製的眼淚。
“老板,拿酒來!”
又一個聲音從我身側響起,我茫然扭頭,是美貌禦姐林欣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