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換做平時,埃德蒙早就被淵智盯得發毛了,可他今天他經曆了太多的事情,這會兒隻是被淵智盯著看的時間稍稍長了一點,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說話了!那孩子跟我說話了!
淵智自覺眼前的水霧就像是怎麼也擦不幹淨一樣,一層一層的,去了舊的,又來了新的。哥哥,你在天上看到了麼?你的孩子,現在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現在長得很壯實,也擁有了自己的事業。
和淵智的感動不同,埃德蒙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請問,您是誰?”
“嗯……我是……咳!”清了清鼻涕,又抹幹淨了眼淚的淵智,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嗯,我是……我是,我是加裏先生的朋友。我的名字,叫做淵智。”
“您好,淵智先生。”這樣的解釋,顯然不能取得埃德蒙的信任,最明顯的就是他一直皺隆的眉頭,一點都沒有因為淵智的解釋而稍作放鬆。而且,淵智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也有那麼一點耳熟。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埃德蒙努力在腦子裏搜索著有關這個名字的各種訊息。
“你好,你好。”淵智感覺此時,不但自己的雙腿沉重的像是灌了水泥,就連手指都微微顫抖起來。
“您好,我剛剛聽說,您抓住了海盜墨菲手下的一把手特納?”不管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多麼的古怪,至少他現在還不是自己的敵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跑掉也不肯能,反而是他現在手上的尤金·特納,對自己的吸引力更大些。
“是的,特納,尤金·特納,還有他的幾個手下。”說了兩句話以後,淵智終於慢慢找回了平日裏的自己,“人,我現在就把他關在底下的囚室裏,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讓小默將視頻切換過去。”
“好。”眼見為實,埃德蒙之前太多次和墨菲、特納等人交手,在他的印象裏,這些人滑溜的就像是河裏的泥鰍,滑不溜手的,就對方那看起來一點都不健壯的小體格,他還真有點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稍等。小默?”
“好。”一直躲在一邊光明真大的偷看的小默應了聲,三兩下將對準囚室的監控探頭接入到視頻通話中。隻見方方正正的一間小屋裏,並排躺了十來個大漢,特納本人則是依靠在角落裏,惡狠狠的盯著剛剛淵智出現過的小窗口,腦子裏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
“真的是他。”特納的模樣,就是燒成灰埃德蒙都能認得,“這人十分的狡猾,而且力大無窮,淵智先生,你能確定現在關押他的地方足夠牢靠麼?如果方便,我還是希望能夠派人把他接到軍方的囚室裏關押。”
“無論軍方怎麼做決定,我個人都沒有意見。但是,我那間囚室使用了一些特別的技術,別說依靠蠻力,手上沒有趁手的裝備,想損耗它一分一毫都困難。更別說,他的那些個手下的小命,現在都捏在我手裏,他如果足夠仗義,就不可能扔下他們自己逃跑。”
特別的技術?埃德蒙下意識的去細看那間困住了特納的囚室,似乎是想憑借肉眼就能分辨出它到底有什麼不同,“你剛才說,特納手下的小命都在你的手上?”
“嗯,我給他們用了一點藥物。”淵智說著,示意小默操控著監控探頭,在地上躺著海盜們身上慢慢掃過,“他們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
一邊完成主人的吩咐,一邊還分了心去觀察好半天都沒有移動過的特納。
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接連觀察自己,特納猛的抬起頭來,目光死死的鎖定在囚室裏安裝了監控探頭的位置,“有本事,就出來,別躲在角落裏,像隻老鼠一樣探頭探腦的。”
嚇!小默感覺自己的小心肝抖了抖,直覺太強悍什麼的,真的好嚇人!
同樣被特納嚇到的,並不隻有小默一個,還有同樣正在關注特納舉動的埃德蒙等人。大家雖然聽不見特納說了些什麼,但他現在的表情卻是生動的通過圖像,傳輸到了眾人麵前。
“淵智先生,能把特納的圖像再放大一點麼?”埃德蒙看著外麵的戰鬥暫時還不需要自己太過操心,就自然而然的想要把視線多放在特納身上一點,“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他剛剛說了什麼。”
“沒問題,小默?”侄子的要求,淵智當然是要盡量滿足,他巴不得埃德蒙能夠再多要求他一點才好呢!
小默想了一下,果斷的將傳輸出去的訊號分成了三份,一份顯示的是現階段正在通話的眾人,一份顯示的是囚室裏特納的實時動態,即讓眾人看得到他在做什麼,也聽得到他說了什麼。最後一份,播放的是淵智離開囚室以後,特納都做了些什麼。
顯然,眼前的眾人更加關心三份視頻中的最後一份,將注意力齊齊的都落在了上麵。
原來,淵智走後,特納表現的並不像是他現在所展現出來的那麼鎮定。他先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把躺在地上的手下挨個擺弄了一遍,直到確定淵智沒有說謊,這才慢慢移動到牆角處站定。
多年來的海盜生涯讓特納明白,自己這次是遇上了真正厲害的角色,躲得過去,也許他還能有再次生天的機會,逃不出去,可能就真的要栽在這裏了。至於外援,就像是那個蒙麵男人離開前最後說得那樣,他已經連續幾個小時都沒能聯係上墨菲了,最好的情況就是老大不相信自己已經掛了,還會在和軍方交貨的餓同時,分出一小波人馬來尋找自己。如果老大也□乏術的話,在沒有任何幫手的情況下,讓他一個人想辦法從這個不知道大小和人員配備情況的監牢裏逃出去,勝算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正在特納感覺到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突然敏銳的發覺到,似乎有什麼人,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觀察他。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特納暗自攥了攥拳,決定就是冒把險也要先聲奪人。於是,就有了後麵大家看到的那一幕。
“怎麼,是不敢出來,還是沒有臉出來?”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否蒙對了的特納,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
“我是否出現,對於已經變成階下囚的你,有什麼區別麼?”埃德蒙聽見特納問了第二句,就示意淵智為他打開通話係統,打算試探一下對方,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套出點什麼有用的訊息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好熟悉的聲音!“難道是真讓我蒙對了,你根本就不敢出來見人麼?”想到對方應該能夠通過某種渠道但得到自己,特納不覺將脊背挺的更加筆直。至少,氣勢上,他不想輸給對方。
“怎麼,連你的老朋友都不認識了麼?虧你們還想在半路上截我的胡,原來,你對我根本就是一點都不了解。”想要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感覺到恐懼。
果然,特納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