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甲衛最是忠誠,吳胤也不疑有他,當即選擇了曾信子的名號,侍女躬身退下。不多時,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名青衣的小廝,朗聲念到,“今日曾大師有閑,還請公子移步。”這些鑄造大師多是心高氣傲脾性怪異之人,架子自然也是奇大,但來此處都是有求於人,再是富貴也得忍下這口氣,吳胤倒是不以為忤,當即起身跟去。
曾信子的居所是頻臨龍淵閣的一合小院,環境倒是雅致,曾信子身材高瘦,雙目深陷,十指間關節粗大,外貌更似一位相見的老農,華麗的衣著套在身上,看上去卻是說不出的怪異。細目掃過吳胤,坐在藤椅上沒有半分想要起身迎客的打算,隻是仿佛從鼻孔裏吐出的聲音從胸腔內傳出,“樣式,材質。”
這曾信子好大架子!吳胤沒有開口,那小廝卻是緊張的扯了扯曾信子的衣袖,細聲道,“大師,來者可是慕容家的公子。”
不耐煩的將小廝推開,立起身子的曾信子言語中滿是不耐,“樣式,材質留下,別擾了我的清靜。”
“果然脾性古怪。”吳胤也是不惱,隻是將那畫好的雙刀樣式呈上,龍怒刀法的武器算是一門奇門兵器,不隻是雙刀,還是雙短刀!兩把長不過一尺,狀若禾葉的彎刀!恭聲道,“小子吳胤,見過大師。”
“嗯。”曾信子傲慢的鼻音在回蕩,下一刻,這份傲慢就蕩然無存,“你說什麼,你姓吳?”
“小子吳胤,自然姓吳。”
“姓吳,姓吳。”嘴中喃喃念著,這位鑄造大師下一刻竟然如同格小孩子一般倒在地上大聲嚎啕。饒是眾人知曉他脾性古怪,此時也是一頭霧水,不知發生了何事。
“大師?您可還好?”這是吳胤的試探,但回應他的是曾信子寬大幹枯的手掌,一扯吳胤的衣衫,徑直就拉著吳胤往屋內走。曾信子的屋內也是十分奢華,而曾信子進入屋內後,卻是若同瘋了一般翻箱倒櫃起來,直到從床底下掏出一根長針,從屋頂拿下一塊石頭,從被褥中扯出一條麻線,接著竟然一張口,噴出了一口青綠色的火焰!
“至少是玄士。”吳胤一驚。
那三樣東西迅速在曾信子手中融化,最後凝結成了一汪泛著幽藍光芒的液體!然後在眾人瞠目結舌的表情下,將那汪還在沸騰翻滾的不明液體塗在了自己佝僂的胸口!滋滋滋,仿佛鐵板烤熟的的肉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臭味,令人作嘔!
“西疆風雷去,有自無中來。”浮現在曾信子胸口的,竟是兩行歪歪斜斜的小篆!喘息著的曾信子這才開口,“二十年前,我用盡代價請龍虎山上的無心道長給我卜了一卦,隻求尋得祖先真跡,複我族光輝,最後的出這一卦,我尋盡西疆二十年,本來已然絕望,但今日終於找到了!”
“就是你,風雷吳(無)中來!”曾信子的眼神中是狂熱,“你就是我尋得祖先真跡的機緣所在。”
愕然的吳胤終於從一係列雜亂的事件中反應過來,“大師,我隻是來鑄刀的。”
“我,曾信子一聲醉心鑄造,早在十年前就達到巔峰,屈居這龍淵閣也不過為了尋你而來,如果你真是那卦中之人,我的珍藏可任你挑選!”曾信子的眼睛發紅,如同發狂的公牛!
吳胤默默的歎了口氣,“小子自身難保,何德何能受先生此番抬舉。”曾信子開出的價碼確實驚人,無論他是否已經突破鑄造宗師境界,就以他此刻的身份,所擁有的密藏也是驚人無比的!但有命拿也得有命去花,此刻吳胤僅僅隻是區區一位玄徒,又哪有能力去破接這困擾了這曾氏一族數十代難題!
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先前還瘋狂無比的曾信子此時驟然平靜下來,“若是你貪我的許諾,你們現在已經不會有一個活著了。”話語雖然平靜,卻是帶著徹骨的寒冷,不隻是吳胤,就連兩位金甲衛眉頭也是一皺,就要去拔那腰間的佩刀!
一股龐然的氣息籠罩在房間內,“老夫十年前不止鑄造已達巔峰,更是步入皇者之境,你們幾個小娃娃還是消停點吧。”
皇者之境!沒想到,這曾信子已是一名玄皇!
“先生若是要殺小子,那早就動手了,小子卻不知有何能被先生如此看重?”勢比人強,吳胤也隻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