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突然撤退的消息當然很快就被漢軍斥候報告到了李左車的麵前,李左車也頓時連聲叫苦,道:“糟了,肯定是那個環節出了紕漏,匈奴蠻夷已經知道馬邑不可能拿下,甚至還有可能已經知道我和我們的北疆主力就在馬邑城裏,不然的話,匈奴蠻夷絕對不會撤得這麼果斷堅決,接下來我們的情況就被動了。”
“廣武君,你是不是擔心匈奴掉頭去強攻善無?”旁邊的項冠忙問道。
“那我倒是求之不得,善無城池堅固,項莊將軍為人謹慎,匈奴就算集中所有軍隊圍攻善無,善無撐上十半個月也肯定沒有多少問題。”李左車苦笑回答,又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匈奴不打善無,選擇向平城代郡的方向流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匈奴隻要發現我們的主力已經大舉北上,就極有可能會果斷撤回草原,逃避和我們主力的決戰,到時候我們陛下和匈奴主力決戰於北疆邊界的計劃就很可能會前功盡棄,徹底落空。”
“那我們的援軍主力現在情況如何了?”項莊趕緊又追問道。
“我如果知道就好了,一直被包圍在馬邑城裏,為了防著走漏風聲,我一直都沒有和外界聯係,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主力的情況?”李左車益發苦笑,又道:“不過就我估算,我們陛下征召全國兵馬在太原集結,至少需要四十左右的時間,也就是在十二月初十左右才有可能完成集結北上,然後至少又得花六以上的時間,我們的主力才有可能越過句注山,進入雁門郡內。”
“今才十二月初五。”擅長控製時間節奏的李左車又皺著眉頭補充道:“這也就是,我們至少還得想辦法把匈奴主力拖在雁門郡境內半個月以上的時間,才有可能等到我們的援軍主力抵達。”
“廣武君,那我們別浪費時間了。”項冠嚷嚷道:“馬上出兵追擊匈奴,纏住他們,讓他們沒辦法順利往北逃,給我們的主力爭取時間。”
項冠的話音未落,在場的漢軍諸將就已經一片嘩然,包括少帥軍出身的漢軍都尉聶爭都忍不住道:“項冠將軍,你是開玩笑吧?我們總共隻有兩萬兩千兵力,還必須得留下一部分守城,剛剛撤走的匈奴卻至少還有十萬以上的軍隊,我們出兵追擊,不是和送死沒有任何區別?”
讓眾人意外,李左車眉頭深鎖的盤算了片刻後,竟然這麼道:“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出兵一萬八千,追擊纏住匈奴主力,給我們的援軍主力爭取時間。”
“廣武君,你是不是在開玩笑?”聶爭再度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就我們這麼點兵力,也敢追擊纏住匈奴主力?”
“為什麼不敢?”李左車冷冷反問,道:“我們的兵力雖少,但是匈奴不擅長攻堅,我們也沒有必要和匈奴決戰,遇到匈奴掉頭迎戰,我們隻需要馬上找合適的高地上去堅守就行,現在又是冬,遍地都是冰雪,堅守高地不用考慮水源問題,有此方便,我們如何不敢出城追擊?”
反駁了部下的質疑,李左車果斷拍板,道:“就這麼定了,聶爭你負責留守馬邑,時刻保持和我的聯係,還有將來給我們的主力帶路。記住,如果你派人和我聯係,一定要用陛下親自發明的密語,也絕對不能讓信使知道書信內容,還有我們援軍主力的情況!項冠將軍,你和我統領一萬八千軍隊,攜帶半個月的幹糧,出兵追擊匈奴!”
“廣武君,我一個人統兵去就行了。”項冠忙道:“你是三郡主管,不能去冒這個險。”
李左車果斷搖頭,道:“項將軍,不是我信不過你,是這次出兵追擊,我們是在拿雞蛋去和石頭碰,隨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你的性子太急,遇事喜歡衝動,承擔不了這樣的重任,隻有我親自統兵去追,才可以因地製宜,隨機應變。還有,我到了前線後,也可以隨時掌握軍情變化,發號司令調遣其他地方的駐軍給我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