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道:“孤不想你死。”
浩然笑了起來,摸了摸嬴政的額頭,饒有趣味道:“誰不會死?你會死,我也會,縱是修得聖人上仙般長生不老,無所事事,更不如一生轟轟烈烈,隨心所欲。況且,我不死不足以成全後世千萬蒼生。”
嬴政那手不斷使力,隻捏得浩然生痛,道:“不,不……”
浩然無奈笑著,轉過頭去,道:“睡去罷,你一宿未眠,勢必困得很了……”
嬴政湊近前來,浩然猛地轉頭,嗅到一股酒味。
嬴政道:“你不能死!”
“你……”浩然伸手去推嬴政,嬴政力道卻是出奇地大。
“政兒!”浩然峻聲斥道。
嬴政猛地伏上前,道:“浩然!”
“……”
浩然猶如遭了五雷轟頂,瞬間想不明白這前後蹊蹺,嬴政帶著酒氣的唇已狠狠杵了上來。在浩然脖頸上一通猛舔狂噬。
“你……政兒……”浩然咬牙切齒道,他被嬴政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氣得渾身發抖,道:“誰讓你喝酒的!”
嬴政竟是不顧一切般咆哮,動手便要撕開浩然的單衣,浩然眼望紗帳頂,雙目失神,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這短短片刻發生的事。
嬴政滾燙的唇驚醒了浩然。
“滾開!”浩然登時發飆“我是你師父!失心瘋的畜生!”浩然一腔怒火,難以遏製,再不留情,狠狠一拳揍在嬴政臉上!
嬴政吐了口唾沫,吼道:“我是秦王!鍾太傅!”
浩然一手卡著嬴政脖子,將他推得退後數尺,盛怒衝昏了頭腦,掄起榻前木案,狠狠朝嬴政掃去,將其掃得直飛出去,撞在柱上。
浩然急促喘息,拉好上衣,冷冷道:“秦王徒弟,再行此禽獸之舉,你便等著,在登基前治國喪罷。”
說畢浩然猛地將木案朝柱上一摜,鐵木矮幾砰然碎成千萬片。
殿外侍衛喧嘩而入,隻見鼻血長流的儲君艱難於柱前立起,浩然揚長而去,無人敢攔。
天已大亮。
鹹陽宮外,細密秋雨翻飛,雨中徐徐行來一人。
“什麼人!”
徐福流著口水,雙目沒有焦點地左看右看。
“是徐道長?”守宮門那衛兵疑惑道。
數人商議片刻:
“回報大王?”
“大王今日罷朝……喂,徐道長!”
徐福已漫無目的,兩眼轉來轉去,張著嘴,朝宮內緩慢前行。
“……”
“攔住他!”
侍衛們大吼道,徐福東倒西歪地一麵走,無數宮騎側裏衝出,隻喚不住,刀劍招呼,長槍豎起!
徐福身上煥發出一道青色光屏,嗡的一聲,將靠近身前的士兵彈得橫飛出去!
“弩兵就位——!”
九龍殿前瞬時圍攏上千侍衛,蒙恬倉皇奔出,大聲吆喝指揮,徐福隻看不見,在人牆前輕飄飄一個轉身,換了方向。
“徐道長?”蒙恬眯起眼:“攔住他——!”
徐福龜速行走,然而最鬱悶的是,無人能近得他身前!長槍投擲,槍未及身,便橫飛出去,弩箭齊射,箭矢俱偏離了方向落於地麵;騎兵縱馬衝至,卻被無形的屏障撞得人仰馬翻,午門外兵士已增至兩千之眾,偏生就是無人攔得住這莫名其妙的訪客。
嬴政得到回報,匆匆從後宮奔來,一臉暴戾之氣,顯是心情厭煩到了極點,吼道:“徐福——!你好大的膽子!”
“儲君請息怒。”
午門前一片肅靜。
白起立於午門後偏殿門口,拱手道:“太傅有命,讓我前來將此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