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岸邊的船上,一群身穿華山派服飾的內門弟子此時正在品著杯中的烈酒,而無人注意的角落裏,李振正在悄悄的掀開麻袋,想看看麻袋遮蔽下的臉是否是那黃河三鬼。
“李振!”一個聲音響起讓心中本就忐忑的李振嚇得僵住了,“李振,還有酒嗎?”聽到這句話之後的李振感覺自己的心髒又開始跳動起來,急忙平複一下劇烈的心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嘿,這位師兄可是被勾起酒興了?”李振從陰影中出現,手中拿著和之前一樣的酒壺,“師弟我早就準備好了。”
“張師弟,”領頭的甄師兄眼見李振又拿了一壺酒出來,麵色難看,訓斥著之前喊叫的弟子,“此次我們所做之事事關重大,莫要喝酒誤事。”
“師兄,”那被訓斥的張師弟顯然是有些懼怕甄師兄,隻好訕訕的笑笑,“師弟知錯了。不喝了,不喝了。”
眼見這張師弟慫了,周圍一杯下肚的華山弟子難免有些失望,長夜漫漫,江麵上水氣又重,在此環境下守夜,顯然一眾華山弟子並不排斥再來幾杯烈酒“去去寒”。
“李振,你這小子平日在這藏了不少酒吧?”感覺到眾位師弟們的怨念,甄師兄將矛頭指向了李振,若不是他拿出酒哪有這麼多事。
“嘿嘿,師兄明鑒。”李振不好意思的笑笑,顯然是默認了。
“你雖然是外門弟子,又被外派在這偏僻之地,但你也不能這樣對自己不加約束啊,”那甄師兄顯然對李振有些恨其不爭,“算了,此次事情結束之後,你也算是立了一功,我會稟報師門,將你調到師門附近,以後莫要再這般自暴自棄,爭取早日進入內門,知道嗎?”
“多謝師兄,多謝師兄!”李振聽到甄師兄的話,麵上滿是驚喜,顯然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這般機遇。“師弟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的,一定不辜負師兄的栽培。”
“行了,行了。”甄師兄擺擺手,“你這究竟藏了多少酒,都拿出來吧。”
一眾還在埋怨那甄師兄的華山弟子一聽他的話全都豎起了耳朵,滿心的期盼甄師兄說出自己想聽的話。
“這個,”李振將手中的酒壺放下,麵露不好意思的回身在陰影中摸索一番,又拿出了兩壺,“全在這了。”
“恩!”甄師兄點點頭,“現在這裏三壺酒,我們一共有十八個人,現在什麼時辰了?”
“子時了。”那些明白甄師兄意思的華山弟子連忙回答。
“嗯,再過三個時辰左右天就要亮了,”甄師兄看著一眾麵露渴望的師弟,做了決定,“那六個人一組,分三組輪流守夜,但是,”說到這加重了語氣,“一組一壺,不許多喝,更不許爭搶,明白嗎?”
“師兄放心,吾等曉得輕重。”一眾華山弟子參差不齊的回答讓甄師兄無奈的搖搖頭。
“既然如此,現在就分組吧。”一眾華山弟子們很快分好了三組,商議好順序之後,那些沒有守夜的弟子們便全都懷抱著劍靠在船上閉目養神起來。
夜重新變得寂靜起來,半個時辰之後,一同守夜的李振便向其他的華山弟子告罪,去小便,惹來正在品酒的華山弟子一陣不快,“快去,快去,要是回來晚了,你的酒可就沒了。”
李振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寂靜的黑夜中唯有河水拍打岸邊的聲響延綿不絕。時間就這樣在一眾華山弟子品著酒,聽著濤聲中度過了,在最後一組的守夜弟子壺中酒一滴不剩之時,天色也開始蒙蒙亮。
最先守夜的甄師兄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作為此次唯一知曉真正任務的弟子,他其實有些失望,但突兀間耳邊傳來的微小聲響讓他失望的心情變得開心起來,這一夜的辛苦沒有白費。
將一眾華山弟子挨個拍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外麵有人。清醒過來的華山弟子們全都明白了外麵出現的有可能就是與那黃河三鬼合作的人,每個人臉上俱是又驚又喜。
“師兄,他們有備而來,我們怎麼辦?”
“無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甄師兄老神在在,臉上沒有絲毫的擔憂。
四周除了那一夜不停的濤聲之外依舊聽不到絲毫聲音,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不安。
突然,暴風雨就這樣毫無聲息的爆發了。
“你們這些家夥,竟然還敢在我華山派麵前出現,當真以為我華山派好欺負嗎?”甄師兄眯起雙眼,看著對麵那一群將自身包的嚴嚴實實的突然出現的敵人。
看著好像毫發無損的一眾華山弟子,那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沒有任何驚訝,“你們早就知道我們回來?”
“你們在華山安插的探子難道真以為我華山派不知曉嗎?”甄師兄麵露譏諷的看著麵前的黑衣人,“要不然你以為這麼重要的事會輪到一個無足輕重的外門弟子身上嗎?”從甄師兄那裏知曉了全部事情的華山弟子雖然心中有些疙瘩,但也明白甄師兄的苦衷,隻好將心中的不爽都發泄到了那已經死去的人身上。
“死在你們手上總共比死在我們手上好。”昨夜還和華山弟子們打成一片的李振此時已然沒有了聲息,那全身上下數不清的暗器和那至死都沒閉上的雙眼解釋了他悲慘的命運——他被雙方都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