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股莫名的氣流,它沿右手的經脈而上。初時,如水中投入石子,所過之處,精氣蕩起陣陣漣漪,接著便如萬馬踏過,整個右手經脈都是狂震,最後若冷水倒進沸油,那股氣流所過之處,精氣瘋狂迸濺……
雲離咬牙堅持著,右手的經脈膨脹欲裂他沒有放棄,五髒猛顫,仿若雷擊,他沒有放棄,眼、耳、口、鼻,都溢出血來,他也沒有放棄,那股氣流還在緩緩的前進著,來到了紫府神庭外…。
紫府裏,雲離的本命靈光停止了上下跳動,靜靜的懸浮在識海之上。細看的話,能發現那一團小小的光華在微微顫動,似擔憂害怕,又似激動渴望。
不過幾個呼吸,雲離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樣,終於那股氣流來到了紫府入口—
“轟~”
一聲悶雷般的聲音響起,雲離識海裏黑白之光大作,光芒淡去之後,一切呈現在了雲離麵前—
在距雲離本命靈光不遠的識海上空,一顆黑白雙色的圓球靜靜的懸浮在哪裏,其上的黑白色並不是涇渭分明的兩色,而是像兩條黑白色的大魚,在不停的追逐、融合,循環不息,玄奧非常,那股氣息便是由它所發。
黑白色圓球之外,數百文字形成的字幕飛舞環繞,雲離凝神探去,發現竟都是周末春秋時期的金文,雲離自外出打工後,手上寬裕時便去買道家典藏看,不僅有白話文的,還有文言文的,甚至還有幾本春秋時期刻在大石上道典的拓本,剛開始自然是看不懂的,後來慢慢推敲查證,竟也能讀個七七八八了,眼前的金文雖然看起來吃力,卻也能看得懂—
“不知何時、不知何地、亦不知何人,能看到此經中文字,無論何種,皆是緣法。吾修道萬餘載,多曆凶險,數經生死,終至純陽,以為此便是道之極致。
時逢域外魔族入侵,戰魔龍王與域外太空。其不敵吾之純陽仙劍,羞憤之下,遂施天魔解體禁法,吾亦全力迎戰。戰局慘烈異常,魔龍王耗盡周身精血、魔氣,被吾純陽仙劍斬作兩截,上身被大日真火焚為飛灰,龍尾被大戰撕開的空間亂流卷入,不知所蹤。
吾亦遭重創,本命純陽仙劍斷裂、崩毀,大日不滅法體亦不能維持,萬載修為,皆付流水,純陽之身,重歸凡體,被虛空亂流卷入,流落此方天地。
大戰之時,吾之純陽法力與魔龍王之真魔之氣,相互對撞、絞殺、糾纏、湮滅,及至戰末,竟有一縷純陽法力與真魔之氣,共存相容,凝固成球,亦隨吾流落此方。
吾初臨之時,此方天地尚處蒙昧,茹毛飲血,人道不昌。此時吾之傷勢,已是積重難返,隻得勉力維持身軀,寄居本命靈光,不使潰散。加之此方天地靈氣稀薄,便是欲從頭修煉,也不可得。遂斷此念,跨青牛而行天下,布人道教化與萬民,揉,吾之所學、見聞、感觸與一身,成《道德經》一書。望後來者,能從其中領悟人道、仙道、乃至天道,亦不枉來此天地一遭。
凡人一命,匆匆數十載,若白駒過隙,倏然而逝。大限來臨,吾亦能坦然麵對,唯有一事,不能釋懷。
百萬年來,修士皆以為純陽之境,便是道之終點。然,吾卻知無一純陽真仙,得以永生長存,純陽大成時,皆會引來域外魔劫,僥幸度過,複又在來,最後在無邊魔氣的衝刷下,化為靈氣,重歸天地。
此球確是由仙魔二氣,融合共存而成,相引相斥,追逐不停,圓轉不休,隨吾相伴數十年而不變,吾似望見,純陽之上的另一重天地,不能一試,引以為憾。
大行之際,封印此球與竹簡內,並附此言,以示後來。忘有日,修士可憑此領悟超越純陽之法,永生長存。回首萬年崢嶸歲月,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