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洞府位於靈秀峰的背陰麵,是在半山腰處鑿透山石開辟的,洞府外有一方石台突出數丈,石台上種植者幾棵奇怪的樹木,似麻非麻,似桑菲桑,散發著絲絲寒氣。
雲自瑤禦使玄冰劍落在了石台上,然後抱著懷中昏迷不醒的幼童走向洞口。洞口被一片藍色光幕封閉著,雲自瑤抬手打出了一道法決,那光幕應決而開,她便懷抱幼童閃身進入裏麵,待其進入後那光幕又彌漫複合,恢複如初。
這座洞府縱深並不大,不過三、四丈,寬也不過兩、三丈,洞內陳設亦是極其簡陋,洞頂中央鑲嵌著一顆夜明珠,約莫鵝蛋大小,散發著柔柔的清輝,如天上的滿月,照亮這一片狹小的天地。
洞府的四壁似都是用利器掏空山壁形成的,留下一片參差的段茬,雖顯古拙,但也簡陋異常。隻有洞府的地麵,似乎經過打磨,稍微平整些,顯露山石青黑的本色。
地麵上有一張冰床,長約丈許,寬近半丈,厚約一尺,晶瑩剔透,寒氣繚繞。冰床旁有一圓形石台,寬約半丈,與冰床同等高度,看顏色應該就是用當初開鑿洞府時,挖出的山石雕刻而成的,似是平常用來擺放物品的,但現在上麵卻是空無一物,雲自瑤就將懷中的幼童平放在石台上,然後自己又上了冰床,擺了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開始打坐起來,補充耗盡的法力,調理損傷的經脈與髒腑。
——
“唔——”
不知過了多久,雲離從黑暗中醒來,頓覺眼前昏昏,神昏沉沉,一時想不起自己是誰,此時又是身在何方,掙紮著想要坐起,卻怎麼也不能夠,仿佛這具軀體並不是自己的,怎麼都指揮不動。隻能睜著眼看著頭頂的一點光明,和那似乎自古一色的山石。
“小雲子,你醒了!”
突然一個好聽的聲音從身旁傳來,聲音充滿喜悅,像是柔和的清風、像是凜冽的山泉、像是蒼穹上的寒月,淡然純淨,與世無爭。
同時一雙手托在了自己的後背上,雲離便借力坐了起來,扭頭往聲音的來源看去——
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女子,立在自己身後,一隻手在後麵托著自己。那女子應是在妙齡年華,烏發豐盛,容顏傾城,白衣似雪,纖塵不染。
見雲離扭頭往來,那女子溫和一笑,如曆經千萬載風寒的天山雪蓮驟然開花,明豔不可方物,純潔不容玷汙,讓人牢記在心,驚豔入骨,雲離不由得看癡了。
這女子自然就是雲自瑤,見雲離不答話,隻是癡癡的看著自己,她的臉上笑容隱去,換上了擔憂的神色。托在雲離背後的手,又搖了兩下,口中道:
“小雲子!小雲子!”
這一陣搖晃,讓雲離從癡望中清醒過來,同時過往種種,也都浮現心頭,自己二十多年的經曆,練氣的痛苦與快樂,《道德經》中太清聖人的話語,還有飛越宇宙時那漫天的星河,最後似乎是那灰雲帶著自己衝向了幾個女子,聽她們說那灰雲乃是域外天魔,能吞噬生靈的神魂,最後又裹著自己進入了一個小童的眉心,而當時抱著那小童的便是這麵前的女子,難道是那小童的本命靈光被域外天魔吞噬了,自己占據了他的識海?那麵前的這女子又是誰?
見那女子還在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雲離開口道:
“你是誰?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聲音清脆稚嫩,雲離又抬起手到眼前一看,是一雙嫩白的小手,果然如自己推想的一般,域外天魔吞噬了那小童的本命靈光,自己則占據了空出來的識海,在這具幼小的身軀上獲得了新生。
“我叫雲自瑤,這裏是玉樹宗,靈秀峰,我的洞府裏,不過你應該稱呼我為瑤姨”
雲自瑤說完,又接著問: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你的家鄉?父母?”
雲離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見雲離搖頭,雲自瑤歎了口氣:
“師尊說,你被煉魂宗的人施了迷魂咒,醒來以後可能不記得以前的事,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雲離一臉迷惑:
“煉魂宗?迷魂咒?”
雲自瑤道:
“你現在還小,許多事情還聽不明白,瑤姨以後再告訴你”
雲離急於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這女子到底又和自己是什麼關係,接著道:
“你說慢一點,我還是想聽一聽,迷惑的滋味很不好受,我總要知道我是誰,還有我們是什麼關係吧”
雲自瑤看他一臉急切、期待的樣子,不忍讓他難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