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黎明,我和龍兒用過幹糧,並肩高崗,俯視幽穀,但見樹木森森,晨光照耀,滿眼青翠,心中歡悅無限,飄飄然,宛似身在雲端。
心情愉悅,襄陽城之行也就不再急於一時。雖然襄陽城是古來今往的兵家必爭之地,槍槊於廝,殺戮之氣甚重,但是其附近的山林深邃幽靜,又有如神雕、巨蟒這般的靈物,正該在接下來的閑暇日子裏遊覽一番。
我詢問龍兒的意思,她自然是應允的。
於是,我倆便攜手同行,沒有施展輕功。遊山玩水不是走馬觀花,況且我和龍兒就是在消磨時間,何必緊趕慢趕?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該是此時的真實寫照。縱使我和龍兒在山路間徘徊彎折,山間小溪總會擋在此間道路前麵,隻能是以輕功躍過,留下一幅神仙眷侶飛躍林間小溪的美妙畫麵。隻可惜,並無旁人欣賞,我和龍兒又是當事人,自然不能自賞。當然,所謂的美妙畫麵,我並未看到,卻也不是空穴來風,因為那指的是我的心境曼妙。心境如此,畫麵亦然。
……
我和龍兒正走之間,前麵卻是臨江絕壁橫天險,正是滾滾東逝的長江,如今真的再難前進半分,難道要走回頭路了嗎?
正在我思索進退、欲要詢問龍兒的意思之時,絕壁之下,長江之上,兩隻小舟從險峰遮蔽的江水轉彎之處快速駛出,闖入我的眼簾,一前一後,宛如一追一逃。
待我運轉內力於雙目,再定睛一看,前麵的小船上是三男一女,都是一式的綠袍,服色奇古,並非當下朝代該有的裝束。等等,船上還有一個,卻是一個被漁網捆綁得結結實實的白發白須的老頭子,看樣子,正在吵吵嚷嚷,使得長江兩岸不時會有一陣回聲。三個男人均是中年,各戴高冠,其中兩個劃著一隻船槳,剩下一個像是在看守著白發老頭子;那個站在船頭的綠衣少女,一頭青絲和腰間的一根綠色綢帶隨江風飄舞,其樣貌雖然比不上我的龍兒,卻也是世間少有。
後麵的小船上,卻是一個大熟人,可不正是金輪法王?這隻船上有五個人,金輪法王自不必說。另外四人中,當先一人身材高瘦,臉無血色,形若僵屍。第二人極矮極黑,看其服飾,活脫脫一個書中所描寫的天竺人。其後兩人一個身高八尺,粗手大腳,臉帶傻笑,雙眼木然;另一個高鼻深目,曲發黃須,是個胡人,身上穿的卻是漢服,頸懸明珠,腕帶玉鐲,珠光寶氣。
從表麵上看,像是金輪法王他們從長江上捕撈上一個白發老頭子,卻被四個綠衣人把勞動成果搶了去。因此,金輪法王等人不得不奮力直追,三男一女則在前麵快速地逃竄。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四個綠衣人真是有非常手段,竟然可以從金輪法王手裏搶到東西。畢竟,雖然金輪法王的內力不如我,但是他的輪子武功未必差了,依舊堪稱絕頂。
兩隻小船果然是劃得快,不過數十呼吸的時間,已經到了我身處的絕壁之下,刹那之間便要錯過!
我也來不及跟龍兒說,便緊抱著她,一個跳躍,便從數百尺高的絕壁上一躍而下,不時踏著絕壁之中突兀的奇石,以及踢爆空氣,一路卸力向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