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盡歡也看了兩眼,直覺那個地方曾發生過什麼,對他來說意義非凡,以至於他去了那裏神智都不清醒了。
邁下小橋,看清眼前的景象,她笑道:“國王大街?”
“嗯,這裏離ZeitDurchgang很近的,走兩步就到了。”他說。
國王大街事實上並不如他的名字一樣氣派,道路全是由石頭鋪成的,不寬闊也不筆直,兩側不是威嚴的建築,而是林立的小店街鋪,現在深夜無人,白天的時候這裏人很多,路邊隨處可見街頭藝人的表演,樂聲陣陣。
如果是夏天,家家戶戶窗台上都會擺上鮮花,與古老的半木質樽屋相映成為一副鮮活美麗的風景,有種渾然天成的古老寧靜之感,十分迷人。
以前為了再次遇見鬱雲川,她沒事就來這閑逛,對這一片還是相當了解的。
走了沒一段就看到ZeitDurchgang的咖啡色招牌了,並不顯眼,掩映在樹木之後,牆壁灰暗,斑駁的藍色木質門窗,門前有一片小小花圃,不過是冬天,裏麵的花草呈幹枯狀,張牙舞爪的別有一番姿色。
他帶著她站到咖啡廳門口的台階上,微微笑著說:“當時你就站在這裏,我一直在看你,你都不知道。”
他的掌心依舊冰冷,徐盡歡臉色微紅,有些難為情的竊喜,問他:“看我什麼?”
笑而不語,心裏卻清晰的浮現出當時的畫麵,海藻一樣的長發,纖秀嬌小的身材,美麗憂傷的容顏,被雨水淋濕的發梢,那時的她就像一隻剛踏上岸的海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恐懼彷徨。
“走吧,去前麵走走。”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牽著她的手漫步在寧靜古老的街巷,老式街燈散發出一團團柔和的黃暈,腳下是不規則的青石小路,地上兩人的影子變長又變短,像是一段段起起伏伏的曆史,時間的洪流在此處戛然停歇,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
老城區不允許有高建築,房屋大多是傳統的中世紀半木樽屋,隨處可見哥特式建築尖尖的塔頂,轉個彎就能看到羅倫斯教堂了,尖頂雙塔直指雲霄,仍有玻璃窗透出柔和的燈光。
他說:“再往前走一段就到美之泉了,據說圍著美之泉轉三圈許下願望,就能夢想成真,要不要去看看?”
徐盡歡看了看他:“你住在哪裏?”
“CityHotel,一家小旅館,就在那邊。”
紐倫堡的麵積並不大,尤其是老城區,大部分的街道都是步行街,但每條街都非常迷人,讓人流連的挪不動腿。
“不如我們回去吧,已經十二點多了。”她還沒忘剛才鬱雲川神誌不清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多休息總不會有壞處,他自己就是醫生,相信他心裏有分寸。
“也好,”鬱雲川又為她攏了攏衣服:“你在這住幾天?”
“四五天吧。”她不想把徐長夏扔下太久,再說祝言明也不能離開公司太久:“你呢?”
鬱雲川說:“差不多,你……這幾天有什麼安排?”
徐盡歡就笑了:“明後天祝言明說要去慕尼黑遊覽一圈,不過我覺得慕尼黑是工業城市,應該沒什麼好玩的,我連紐倫堡都沒好好逛過呢。”
“那正好,我明天去解姨那裏,你回來了告訴我。”
兩人此時麵對麵,他牽著她的手柔聲低語,唇角含笑,真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徐盡歡現在才有點確定,他是喜歡她的,但他不說,她快要壓抑不住的歡愉與愛戀也不敢聲張。
一路把她送回三層的紅色小公寓樓下,鬱雲川摸摸她的發,說了句晚安。
“你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
見她欲言又止的擔憂模樣,鬱雲川怎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笑了笑他說:“我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快回去吧,太冷了。”
可想而知,那天晚上徐盡歡幾乎一夜沒合眼,興奮的來來回回在房間走了好幾圈,如果不是手機裏還有通話記錄,她會以為自己隻是做了一場甜蜜的美夢。
第二天前往慕尼黑的時候,沒良心的她有點不想去了,很想現在就跑去見他,然而事實上也是真的很快就見到了他,在出發前往火車站的時候,看到他正站在橋頭,朝陽金色的光輝灑下,大概感覺到被注視,他側了側頭,就看到了她,微微笑了起來。
笑容比陽光更迷人。
祝言明一驚:“我靠,不會吧,都追到德國來啦?”
小舅一家及兩位老人已經坐進了車裏,聞言問:“什麼?誰追來了?”
“沒誰,走吧。”徐盡歡忙坐進車裏,胸口怦怦直跳。
兩天的慕尼黑之行也不枉她忍痛割愛,慕尼黑不僅是德國現代的經濟商業中心,還是原巴伐利亞王國的都城,城內保留著許多巴洛克式和哥特式建築,他們是歐洲文藝複興時期的典型代表,可見其曆史源遠流長。
除了須盡歡頂著熊貓眼老是犯困之外,其他幾人玩的都很盡興,期間小舅還帶他們去了他在慕尼黑的公司總部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