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輪胎劃擦過地麵的聲音,是那樣的尖銳刺耳。
婗安好的身子就像是蝴蝶一樣飛了起來,飄在空中那一刻她看到,黃色賓利跑車粉碎的擋風玻璃裏,那張熟悉的麵孔,帶著震驚,一如初見麵那次。
一切,從起點走到了終點,其實不過是繞了一個圈。
他們之間,從車禍開始,以車禍結束。
隻是結束的比開始,傷痛了百倍。
安好從劇痛中醒來,一場車禍,她像是折翼的天使一般,在天空滑了一道拋物線,重重甩到了滾燙的柏油馬路上。
她以為她要死了,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刻,她都在想如果她真死了,秦昊會不會或多或少的,為她難過一下。
如今醒來,滿鼻子的消毒藥水味和身上纏繞的繃帶告訴她,她還沒和這個世界告別。
護士小姐進來換藥,發現她睜著眼睛,眼底頗為欣喜。
“你醒了啊,你不要動,我去找大夫來。”
一會兒進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問了婗安好幾個問題,其中一個長長歎了口氣:“給你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單,沒想到你熬過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家人呢?有聯係方式嗎?我們通知他過來。”
家人?
秦昊沒來看過她嗎?
“王主任,前幾天四號病床陪著的那個秦先生來看過她,她的醫藥費,也是那個秦先生的秘書去付的。”
小護士先開了口。
白大褂大夫卻道:“你說那個秦先生啊,他應該是肇事司機的男朋友,沒見這10天他都陪在肇事司機床邊,婗小姐,你把你家人聯係電話給我們,我們幫你聯係。”
婗安好吃力的看向護士:“那位給我付醫藥費的秦先生,是不是擎天集團的秦總?”
她的腦袋雖然有些痛,但是如今卻清晰的記起被撞飛到半空中的時候,眼角匆匆一瞥看見那破碎的車窗玻璃裏,秦昊和一個女人震驚的麵孔。
小護士點點頭:“你怎麼知道,是擎天集團的秦總,你運氣好,他們有錢付得起你的醫藥費沒有肇事逃跑,第一時間就把你送到了醫院,那位肇事的小姐嚇的不輕,也住在我們醫院。”
婗安好的腦袋轟的炸開了。
小護士說,四號床陪著的秦先生來看過她。
大夫說,那應該是肇事司機的男朋友,沒見這10天他都陪在肇事司機床邊。
他們還說,那個男人就是擎天集團的秦總。
偌大A市,找不到第二個擎天集團,也找不到第二個秦總。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的,那飛上空中的匆匆一瞥,雖然是初次相見,但是她不該陌生的。
柳淺,她回來了是嗎?
家裏那個純白的房間裏,掛滿了柳淺的照片,或坐或站,或沉思或歡笑,她無意間闖進去了一次,不小心碰壞了一個相框,被秦昊甩了一個耳光。
她也在秦昊珍藏的一個錢包裏,看到過柳淺的照片。
秦昊辦公桌的抽屜裏,鎖著一個戒指,戒指上刻著的是柳淺的名字。
這些刻骨疼痛的記憶,如今都和飛向空中時匆匆一瞥的容顏重疊在一起。
那個女人,是柳淺,秦昊的初戀,也是秦昊的最愛。
婗安好隻覺得痛到無法呼吸,卻微微還抱著一絲希望,或許不是她想的那樣,護士不是說,秦昊也來看過她嗎?
醫生肯定誤會了,秦昊那麼忙,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時間整日陪在柳淺身邊。
安好努力拂去那些痛苦盤旋在心頭的情緒,對護士開口請求:“麻煩能不能和秦先生說一下,就說我醒了,想見見他。”
小護士一頓,然後似乎明白了什麼:“行,賠償的事情,你們私下是要談一談,不過你沒有家人嗎?sorry,我的意思是,不用幫你叫家裏人來嗎?”
家人,她有嗎,她早就沒有了。
唯一那一個,卻不許她對外麵說他們的關係。
她搖搖頭:“我想見一見秦先生。”
“他這時候應該在四號床病房裏,那你等等,我去幫你叫。”
醫生護士都出去,空蕩蕩的病房裏,就隻剩下安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