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坊內尉遲鶴母女已經結帳下樓,坐在行走的馬車裏,遠遠就看見獨孤離的攤子前麵站著一個黑衣遮半
麵的婦人。尉遲鶴下車,母親也下來,此時母女再沒有用蓋頭包住頭臉。獨孤離看上去心緒很好,看見尉遲鶴先用一手招手算是打招呼給她,另一手接過那黑衣婦的一錠銀子。
那個黑衣婦似乎不想讓人發覺她是誰,她從尉遲鶴母女麵前遠遠地離去了,但沒有逃過尉遲鶴的淩厲眼睛,看那一對眼睛雖然現在透著冷漠,先前卻是不同,不是水盈盈是誰?
尉遲鶴發覺此刻的獨孤離才有綻露出少女應該有的陽光似的無邪神情,先前的心緒是緊繃地拒人於千裏的孤寂中曆練出來的倔強。興許是能夠被尉遲鶴這樣高貴氣質又年紀相仿的人賞識,獨孤離心中一處封鎖住的少女純真就此被打開了。
金沐寧站在尉遲鶴的身後隻是和藹地微笑,心中正在搜索關於她知道的獨孤氏的印象。按說,這個孩子的母親應該是出自百年世家景陽獨孤氏的,眉眼細致臉型嬌小是獨孤氏女子的特征。她一手捏了一下尉遲鶴的手心,尉遲鶴對視了一下母親就開口對獨孤離說:
“你在金城,還有沒有親人和什麼事情可以辦得麼?”
獨孤離心緒有些黯淡地低下頭:“我不確定,我娘親在不在金城,我聽說她有在金城開過占卜館,但我尋了一個月也沒有尋到。”
尉遲鶴見狀,就不想再勾起別人的傷心事,何況這兒是鬧市中好事者繁多。就拉起她的小手直說:“獨孤離,你這個朋友,我尉遲鶴交定了,隨我回府吧!”
獨孤離手腳麻利地把一張灰布卷成了一個小包袱,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自己擺過攤的地方。畢竟那是見證了自己占卜能力的所在。
尉遲鶴一手牽著獨孤離另一手牽著母親走到了車上,坐進車內獨孤離不好意思地說:“鶴姐姐,我的龜殼和一個箱子放在原來住的客棧老板哪兒了。箱子裏麵全是我還在研修的占卜書籍,沒有值錢物但那老板以為是值錢的。”
尉遲鶴覺得這快到正午的時辰,她娘其實不喜歡逗留在外很久的。正在沉思間,坐在車轅上趕車的周大犬說:“郡主和公主可先行回府歇息,等小人把車收回府裏騎馬過去取回這位小姐的東西吧!”
這一聲的郡主叫得那叫一個久違啊,尉遲鶴心中湧上暖流立即回應道:“也好,你去比較合適。完事後來我院子中把詳情報於我聽。”
周大犬清涼的嗓音回答:“是,郡主!”他跳下車轅輕輕吆喝著兩匹馬,馬車車速快了許多。尉遲鶴暗自讚許這個白姨娘還是沒有白扶持她,安排的趕車的這麼有眼力見。
下車入了府門,路過前庭尉遲建德和白姨娘一前一後的笑顏相迎。尉遲建德嗔怪地說:“沐寧,一大早的與鶴兒去了什麼地方遊玩呢?”又把目光望向獨孤離。獨孤離很得體的躬身行禮:“見過老爺,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