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說著對著燕山月的搖籃說:“月兒,你說皇祖母說的對不?你外祖母她是喜歡女孩兒的。”
搖籃裏真皮褥子蓋住了腿腳的小娃,圓圓的粉麵如同小圓月,好看的眼睛竟然笑了。
二月的日子在張淑媛為皇室添加子嗣的喜悅誕辰中,又過了幾天。皇上燕雲石每日上朝之前都會先從鳳藻宮走去玉景媛看望月子中的張玉景,然後才去宮城上朝。張玉景是個簡單的女子,她在皇上來看她的這幾天,安詳地調養身子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要他兒子的名字要尉遲鶴來取,皇上燕雲石納悶地問:“你是你,她是她,你的兒子竟然要她取名字?”
靠在軟塌上的張玉景,一下起身就要下跪,被燕雲石給手擋住了說:“朕隻是想讓你不要做她的影子,你的事情往後不用對她說。”
張玉景便不說話了,她閉眼裝睡了。燕雲石隻好說:“罷了,你們女人哪,朕是真的看不懂。”
起身幫張玉景掖了一下被子燕雲石說:“玉景,好好歇息把身子顧好,朕明日還來。”
午時後半段時辰,微服的皇上燕雲石溜出來,坐著小馬車繞了一圈燕子湖畔拐入巷子盡頭的塔木德莊園叩響了門環。
開門的眼窩子深邃的西域家丁認得這個臉,趕緊地開門讓人進來,往門道子裏頭喊了一句西域話。
阿迪力和色亞娃還有赫連柔都在,赫連柔不正經地說:“石頭恭喜你啊,你又當爹了,有新釀的酒。”
燕雲石在這裏徹底地放鬆了,拍一下赫連柔說:“你把端木送走了麼?”
赫連柔說:“這是位風雅的知己,與他飲酒賦詩話風月,與他暢談地方風情他去過的地方很多。”
燕雲石一來,色亞娃就準備果子,美酒和她的歌舞班過來了。莊園的設計是小橋流水的小園林架設廊道,一半還是西域的灰石碉堡,和周圍貴族們三層樓閣的高度相仿。這個燕子湖畔聚集了各國的商賈,像這樣西域化的碉堡路過的人看不懂,但他們會說:“西域蠻子,蓋的房子真好看,就是窗戶小了些都看不到裏麵。”
自從南月國回來以後阿迪力兄妹花了兩年功夫裏外整修了莊園,皇上燕雲石已經來得頻繁,他幾乎每個月都來放鬆兩三個時辰。這裏不用出城,大隱隱於市,小碉堡型的城堡裏麵色亞娃完全用波斯飾品裝飾。雪白的牆壁,暗處的天窗把足夠的光線帶入室內,水晶吊燈下所有人赤腳踩在舒服的地毯上坐下品嚐佳釀。
郡王南澈府上主動跟著阿迪力來的阿嬋用三年的日子證明了她的賢惠,現在賓客們品嚐的桂花釀是她的手藝,阿迪力雖然沒有正室卻喜歡上了麗君並把麗君也收為妾室。
阿嬋在這個莊園裏處處謙讓著色亞娃和阿迪力,隻盼者她早些嫁給赫連柔,家中的女主人就剩下一個麗君就好對付了。
在督促婢女們擺放完了餐具酒具的阿嬋,在城堡樓梯的過道裏迎麵遇上了麗君。麗君微笑了一下算是有禮了,本來兩人都是平等的身份。
阿禪已經學會說北方的官話了,她很不客氣地說:“聽老爺說,你很少洗澡的,一日就洗一次。這樣,還叫美麼?麗君每次單獨遇見她,她都沒有好話,就要疾步下樓去的又被阿嬋擋住了:“老爺說,我在那方麵最讓他銷魂的,你行麼?”
麗君就算出生寒門,但她跟著外祖父讀過私塾的,她不說話掉頭往樓上走了。走廊的一端,色亞娃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她走下樓梯對阿嬋說:“你這個南方女人真是不要臉,我們******的女人不能夠有你這樣的。”
阿嬋驚訝色亞娃怎麼會發現她們,她連忙對色亞娃說:“公主,你聽我說,您可能聽錯了。”
色亞娃把路過的管家喚過來說:“今天起,她不能夠再出現在這個潔淨的城堡裏麵,讓她住到酒窖那邊釀酒就好。”
管家恭敬地說:“是,公主殿下!”
阿嬋還在呆楞著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應該也知道這個莊園真正的女主人是阿迪力的妹妹當家的。
深眼窩子的管家麵目異常冷漠地命令阿嬋:“快,把你的東西準備好,住到酒窖旁邊的石頭屋子去。”
阿嬋不敢相信,那個石頭屋子陰暗潮濕,她如果能夠住下去不病死也會愁死。她在這一刻後悔自己放著郡王府邸內風光日子不過,非看上這個波斯王子,跟著來北方受罪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