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安的兩人站在艾因霍恩兄弟的房間內,看著正在熟睡的弟弟,他們似乎在比較兩名孩子之間的行為。弟弟亞德格睡得像美人魚那般安詳,紅紅的小臉蛋上刻著幾顆小黑痣,微微胖的臉上顯露出幾分憨態可掬,弟弟亞德格此時睡覺的樣子就像被摟在浣熊媽媽懷裏的小浣熊,可愛到極致。
“孩子大了就是喜歡亂跑呢,要不要讓衛兵把他找回來?”謝羅夫輕聲說。
“不用了,我相信過一會兒他自己會回來的。”
“他們兩個當中,你真的隻打算選擇留一個?”謝羅夫緊了緊眉頭,看著那天真的孩子,眼神有些憂鬱,“作為一名父親,看著這麼小的孩子去死確實於心不忍。”
“以現有的技術,我很難判斷這個病毒與人體的反應會不會跟中樞神經產生共鳴,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在實驗時發現病毒似乎會通過某種媒介像中樞神經發送信號,它會讓患者進入一種自我控製的階段,而且後果很可怕!我擔心一個人的思想情緒會影響到病毒的進化從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所以就算你給我一整個完整的生物研究團隊也未必能夠達到理想的目標。”
“那麼,那個可怕的後果是什麼?”
“你真想知道那個可怕的後果是什麼嗎?”門格爾對謝羅夫說,表情裏夾雜著對“它”的不解和恐懼。
“洗耳恭聽。”
“那次我差點死在了實驗室裏。”
門格爾看著舷窗外渾厚陰暗的深海歎息:“它就像這看不到底的深海,你永遠猜不到下一秒將會出現什麼。”門格爾靠在冰冷的船壁上,開始回憶著那段驚悚的過去:
“那是發現這對雙胞胎兄弟的第三年,那天我的醫療團隊剛好從德國調度到奧斯維辛,就在當晚我組織他們準備給這兩個孩子進行第三次注射病毒,在實驗室裏,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樣品觀察員正細心地描述著這兩個孩子在注射病毒後的生理反應,記錄員也在一旁正細心地記錄著,其他人跟我在對麵的生化隔離室正對病毒進行剖析和提取樣本。我記得當時那邊還安排了幾名跟這個病毒打過交道的衛兵,可就在所有事情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實驗室那邊傳來了接連幾十聲槍響,我當時嚇壞了,我以為他們殺了那兩個孩子。就在我帶著隨行人員跑到實驗室門口時,我看到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看到、不可能相信的事情!觀察員莫名的倒在地上,記錄員則舉著記錄冊愣在了一旁,那幾名衛兵已經開槍了,但令我大跌眼鏡的並不是衛兵開槍而是亞德格的哥哥維肯爾、和他身邊已經打出去的子彈!維肯爾就站在那裏,像蛇一般的眼睛死盯著那幾名衛兵,就在他看著那幾名開槍的衛兵的同時,他們都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槍,那些平時硬朗冰冷的槍口就像軟膠一樣扭曲成了麻花狀!”
“然後那幾名衛兵突然丟掉槍捏住自己的脖子,我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是想自殺,而是想擺脫什麼!可空氣中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勒住了他們的脖子一樣,那場景令人心生後怕。後來那些滯留在維肯爾身邊的子彈像聽到了什麼咒語一樣緩緩掉轉方向對準那幾名開槍的士兵,接下來血腥的一幕,至今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
“那些滯留在空氣中的子彈憑肉眼看起來也有上百顆,想想要是幾名衛兵同時開槍將一整梭子彈射向一個目標的後果會是怎樣?可那些子彈竟然違背動能原理調頭轉向開槍的人……空氣中,那些子彈居然在顫抖……後來就完了,我站在實驗室外都能聽見那種超越音速的聲音,隨著那道音錐之後,濃厚且摻雜著顱骨的血漿濺滿在整個實驗室的加厚玻璃上,而玻璃窗上還出現了根莖般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