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僅一眼,她臉色蒼白的退了出來,手自覺的握成拳。
是他嗎?
裏麵那個懷裏擁著別的女人琴瑟和鳴的男人是他嗎?
遇上他後,她心裏才有了舉案齊眉這個詞,而今,她的願望被另一個人捷足先登的實現了。
也許……也許隻是看錯了呢!
要不……再看一眼吧。
水瀲星心慌得自我安慰,她站在原地躊躇很久才鼓起勇氣繼續貼上去再一次求證。
“蕭大哥,這輩子,無憂隻做你的妻子。”
就差一點點,兩隻眼睛就對上那兩個可以完全偷窺到裏麵的小洞洞,可是裏麵有聲音傳來,水瀲星再一次僵住了動作。
如果說剛才她看錯了,那現在她一定是聽錯了!
那裏麵的人女的可以是莫無憂,男的不可以是蕭鳳遙!
可惜,饒是水瀲星在心裏百般的為自己做心理治療,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如同被當頭潑了湓冷水,清醒了,失望透徹。
“好,日子就定在鳳臨的弱冠大典之後吧。”
這低沉蠱惑人的嗓音即便曆經滄海桑田她也不可能忘記,無數個夜裏,他就是用這無比勾人的性感嗓音迷惑她的心智,引她沉淪在他的世界裏。
這樣的聲音早已深入骨髓,即便記憶忘了四肢百骸估計依然會第一時間有反應。
全身冰冷,四肢麻木,心如刀割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她的拳頭握了又鬆,最後緊抿著唇上前一步,仿佛用盡此生全部的力氣去看這一眼。
映入眼簾的是這樣一幕良辰美景,如花美眷的畫麵。
案台前,那挺拔如山的男人懷裏擁著無比嬌小的莫無憂,執筆手把手在紙上作畫。
兩人目光對上,深情款款,璧人如畫。
剛才試過了心如刀割,那麼此刻則是心灰意冷。
她記得是誰說過,他手中的筆不是用來作畫,每一筆皆是代表人的生死。
現在,他懷裏擁著別的女人,用他口中所說的代表人的生死的筆教她作畫。
多諷刺不是!
水瀲星譏笑著退離窗欞,手往腰間一摸,已經摸出了那塊他贈送給她琉璃玉,她記得那時候他送給她隻說了一句:[拿去玩吧。]而她卻一直傻傻的當真到現在。就連在典當玉佩的時候,那老板明明說這塊玉佩可以當到更多的錢,她卻把它當寶似的緊緊握在手中,果決的告訴他:死都不當!然後當了一塊她隨意開口跟他要的腰佩,他眉都不皺一下就允了。
蕭鳳遙,我把這玉佩當寶,你卻把我當草,是否覺得怎麼傷我我都可以不痛不癢?
事不過三,很抱歉,我能接受的傷害次數有限。
我不是聖母,沒有那麼如海般的包容心,我隻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你不愛我,簡單!我……也不愛你!
如果還是無法避免被傷害,那就傷害回去,讓對方也感受你的痛!
這是老爸教我的!
水家出品絕不是白白任人欺負的份!
水瀲星目光含淚的微笑,泛著光的琉璃玉從滑嫩的掌心滑落在地上,紅線流蘇先著地,玉墜無聲。
轉身,即便受傷了也挺直了背脊沒入黑暗中,落在身後的那一滴晶瑩淚珠仿佛是這無邊黑暗裏的唯一一點光……
“蕭大哥,你怎麼了?”
房間裏,莫無憂感覺到背後的男人身子突然一僵,她昂頭擔心的問。
“無憂,今夜就到此,回房去。”蕭鳳遙從恍惚中回神,縮回了自己的手,把筆歸放好,宣紙上一副百花圖栩栩如生展現。
他鮮少有恍惚閃神的時候,因為對他來說每一個閃神恍惚都是可以致命的。而剛才,他的確失神了。
有那麼一刹那,他仿佛感覺到她就在身邊,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