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敢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事情,吃過晚飯就偷偷找了個地方貓著。
北邊暗得比較早,等太陽收回最後一縷陽光後,周邊立馬像被冰罩住似的,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幾度。就像冥冥之中有一股陰寒在伺機而動,光明一走就趕緊出來橫行霸道。
沒一會兒我倆就凍得開始瑟瑟發抖,不遠處突然有人打了一聲噴嚏,大姨居然還跟著!
我翻了個白眼,沒心思管她。
八點左右天黑得十分徹底,附近的路燈好像被蒙了黑布,燈光特別微弱。周懷瑾突然激動地抓住我胳膊,指著離我們三米遠的的那塊墓碑輕聲道:“女鬼來吶。”
隻見一個白影突然在墓碑前彎下腰,然後便有一陣叩門聲響起,她居然地慢吞吞在敲墓碑!那聲音幾乎是隔一秒響一下,節奏慢得讓我抓狂,我感覺有千萬隻螞蟻在我身上爬,把我難受得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與此同時,我後脖子上倏地灌進一陣冷風,我嚇得倒抽了一口氣,心裏的煩躁蕩然無存。周懷瑾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也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一個冰涼的東西緊緊貼住我的後背,而後我的腰肢也被擁住。我的舌頭突然就打起結來,一隻大手從身後繞過來,輕輕捂住了我的嘴巴,冰冰涼,瞬間激起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使勁朝旁邊的周懷瑾使眼色,可他卻全神貫注地盯著女鬼,壓根沒注意到我這邊的異常。
類似昨晚的紙房子再度出現,一個男鬼從墓碑下飄出,他一把抱住女鬼,急促地把頭埋進女鬼胸前夢吸了兩口氣,發出兩聲猥瑣的狼笑,卷在風裏像足了鬼哭狼嚎。等男鬼拉著女鬼走進紙房子後,周懷瑾突然跟兔子似的跳了出去。
我動彈不得,隻有幹著急的份。
一個幽涼的聲音像電流似的竄進我耳朵,激得我心頭狂顫。聲音很好聽,跟低音炮似的渾厚、低沉、磁性,隻是,這聲音有些耳熟:“伊伊,我不會再放手了。”
我的嘴巴動了半晌,舌頭終於捋直了,直接隔著他手掌心問道:“你是誰?”
我等了十幾秒才聽到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滄桑中透著一絲緊張:“江慕堯。”
江慕堯,我默念了一遍,眼下的豎紋又針紮似的疼了起來。
他把腦袋埋進我肩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陰陽怪氣地提出來一個要求:“剛才你跟周懷瑾靠得太近了。伊伊,我要娶你。”
這不是偶像劇,我聽了這話嚇得頭皮發麻。這隻鬼不知道是敵是友,楊喬住院是不是他害的?好端端說什麼娶我,他瘋了吧。我是人他是鬼,纏著我做什麼?
就在周懷瑾悄悄退回來時,江慕堯突然在我耳邊吟了一首詩:“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
待那股壓抑終於消失,我趕緊深吸了一口氣。回頭一看,除了圍牆屁也沒有,可我已經嚇出一頭冷汗來。
“他們在裏麵……做那種事呢。”周懷瑾不好意思地跟我說了這麼一句,我趕緊把江慕堯吟誦的那首詩背了一遍。
周懷瑾“咦?”了一聲後,陷入了沉思。
我大致明白這首詩字麵上的意思,不過我總感覺江慕堯有更深層次的提醒。要不是周懷瑾返回,他應該還會說別的話吧?
我抬眼朝紙房子看去,它旁邊的幾個墓碑上方突然竄起幽幽的鬼火,明滅閃爍間像是惡靈在起舞。
周懷瑾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公墓裏埋的都是骨灰,並沒有骸骨,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