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瑾的眼神嚇了我一跳,退縮兩步後尷尬地扯扯嘴角,絕對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心跳快如擂鼓,我很緊張,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擔心江慕堯,他會不會被陰生胎“消化”掉?時間拖得越久,他逃出來的可能性就越小,我必須要想法子去幫他。
唐欒!第一個從我腦子裏蹦出來的念頭就是找唐欒,可他不知去向。
我仔細回憶之前的經過,他是聽到響動後消失的,那便說明他是循著響動找了過去。我之前一直以為他是發現了戴著骷髏麵具的鬼物,所以便躲起來靜觀其變。
現在想想,每次單獨跟他在一起時,他會等到最後一秒才出手救我,那是因為我不是江慕堯。他跟江慕堯生前死後做了那麼久的兄弟,絕對不會置江慕堯不顧。之前情況那麼危急他都沒有出現,隻能說明唐欒也碰到了意外。
心裏突然咯噔了下,我立馬瞪大眼睛看向周懷瑾:“小周哥,結婚可以,但總要有證婚人吧。周叔……好像也在這個墓裏,你要不要把他請過來當我們的證婚人?”
“周叔?”
我看他茫然,趕緊解釋:“就是你師傅,叫周旻,人稱吊爺。他跟苗苗姐,還有畫溟,應該都在這裏麵,你不記得了嗎?”
他的眼神逐漸由茫然變成清明,最後淡淡地點下頭去,但語氣破讓我詫異:“他也來了?嗬嗬,老東西,是覬覦這裏麵的什麼寶貝嗎?”
他若還有一點人性,就絕對不會這麼評價養育他教導他的周叔:“周叔大老遠過來,是為了找你。”
現在我對周叔的信任正在漸漸被瓦解,說不定唐欒是碰到周叔才遲遲沒有折回去,更說不定唐欒被周叔給傷了。我眼下在周懷瑾麵前說周叔的好話,隻是希望用這種法子來喚起他的一丁點良知。
周懷瑾發出一種很奇怪的笑聲,像是被人掐住喉嚨的那種感覺,他身體裏肯定有邪物,有時候笑起來不利索以及說話時的那種茫然,可能是因為邪物還沒能完全控製住他,正在融合期。
周懷瑾很沒再搭理我,再度警告我別想逃跑,而後他便召喚了兩個戴著骷髏麵具的鬼物過來,將楊喬的屍體脫了出去。殷紅的鮮血將暗沉的石階染得刺目驚心,我聞著石室裏的腥臭氣,渾身都在打顫。
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必須要想法子出去,我甚至努力回想著周懷瑾之前開石室門時的手法,壓根就亂成了一團漿糊。他們都離開後,我在周懷瑾開石門的那片牆上到處亂畫,根本就是徒勞。
後背上的南宗印記根本就沒反應,這一點讓我極其生氣。
我使勁咬破手指,把血擠出來抹上了後背。南宗的咒語也需要用血做印子,跟唐門的“天命”一樣變態——後來我才發現“天命”遠比南宗咒語需要的這點鮮血變態多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急得在石室裏團團轉,牆壁上能摸的地方都被我摸過按過,什麼反應也沒有。而且石門的縫隙跟牆上石磚的縫隙完全結合,用肉眼壓根分辨不出哪裏可能會有暗道。
就在我著急到快要崩潰時,突然有個黑影幽幽地出現在我背後。
黑暗中他鬼魅地抬起右手朝我揮了揮,還伸手指向我旁邊那幾塊磚。
這個舉動太眼熟了,我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那一團黑影:“當初在封門村,跟在我們身後的就是你?”
現在明明有關,可我隻能看到他的一片影子,五官黑乎乎的一片像是蒙了一大塊黑布,壓根分辨不出他是誰。
不過我沒想到鬼影居然點點頭承認了,我心裏不禁竊喜,也許,這個鬼影能幫我。
“你不是一直跟著周懷瑾,想要保護他嗎?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現在到底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