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幾乎貼麵而過,赫連悠驚出一身冷汗,古蒙緊追不舍,對著赫連悠麵門又是一刀。
瞬的,赫連悠從背後抽出黑刀,急忙一擋,刀擦過劃出“刺啦”的聲音。古蒙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留給赫連悠,又緊逼過來。
赫連悠蹙著眉,在急速的交戰中調整了呼吸,步伐漸漸穩起來。古蒙不愧是殺人如麻的殺手,赫連悠的一招一式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中,不慌不忙的應付,身體迅速做出反應。一出招就朝著要害奔去。
赫連悠無心傷他,兩股疾風卷在腿上,飛快的逃開,雖說古蒙的速度也是極快,但終是沒有追上,赫連悠邊退邊張開法術:
“水之唯物,大波濤。”
滔天的巨浪在沙地上憑空卷起,向古蒙湧去,古蒙也不慌張,用刀奮力一揮,巨浪被一分兩半,但赫連悠已經從眼前消失了,古蒙隻感覺赫連悠在一刹間擦身而過。
“結界術,四方之城。”
半米厚的城牆拔地而起,古蒙來不及反應,就被關在這個四方的結界中。
“古蒙大哥,我不想傷你,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隨著“轟”的炸裂聲,赫連悠肩膀一陣劇痛,彎月刀刺穿了他的肩膀,古蒙在他耳邊喘著氣說:
“小子,大爺我打打殺殺這麼多年,什麼術士沒見過,就憑你這點結界,想關著我,太天真了吧。”
赫連悠向前趔趄幾步,強行將彎月刀從身體裏拔出。
“的確,看來是我天真了呢。”
古蒙甩幹刀上的血,一改之前憨厚的笑容,語氣冷峻起來:“今天老子就教教你,要怎麼在這弱肉強食的社會中活下去。”
揮刀直衝赫連悠心髒刺去。
赫連悠眼神一冷,長刀奮力一揮,嘴中喃喃:“霜月,斬。”
清冷光芒瀉下,彎月刀被一分為二。
古蒙吃了一驚,但馬上就冷靜下來,袖中竄出一柄小刀。
二人近在咫尺。
古蒙猛地一刺,赫連悠淬不及防,急急閃躲,腹部留下一道淺口子。
“小子,想要活命就拿點真本事來吧,救國救民的想法就算了吧,亂世之中能活命就不錯了。”古蒙一聲冷笑,又出殺招。
赫連悠的臉色愈發陰沉。
“情義可不能當飯吃!”古蒙手中彎月刀一側,緊貼著赫連悠腰際滑過。
赫連悠一旋身,瞬的停住。
“的確。”
古蒙驚訝的看著赫連悠,這個一直以來看似溫順的少年,在此時,漆黑的眸子中閃著野獸般的紅光,右眼的布垂下來,露出純色的赤紅之瞳,黑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表情從未有過的決絕。
“一直以來忘了的,不願想起的,多虧了你,我又想起來了。”
“在這惡心的世界中生存的方法,我早就刻骨銘心的體會過了。“
赫連悠單手接住了古蒙的彎刀,黑色長刀已經穿過了古蒙的身體,刀尖滴著血,在沙漠灼熱的空氣中扭曲了。
“但即使世界是這樣,我還是不能原諒你這樣的家夥。”
古蒙死了。
赫連悠低著頭,看著血從古蒙的身體中流出來,將周圍都染成紅色。
一如三年前的那天。
三年前,無邊際的雲層之上。
赫連府內。
十五歲的赫連悠在床上輾轉反側,背後的印記隱隱作痛。
繁複花紋雕飾著圓形的輪廓,圓形中刻著翅膀形狀的花紋,這裏封印這神族的證明——羽翼。
神族,擁有強大力量的一族,不會自然死亡,遨遊於天際之上。人們心中不可觸及的存在,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存在。
神界之中,有一位神明立於眾神之巔,眾神稱他為尊神,強大的力量使得眾神都伏倒在他的腳下。
尊神的力量每百年會衰竭一次,身體會急劇虛弱下去,虛弱到任何神明都可以殺了他。正因如此,每每臨近力量衰竭之時,尊神會從眾神中挑選最為合適的身體,將自己的靈魂替換到新的身體中,讓自己重獲新生。
為了保護自己,尊神在此期間發動神的絕對結界——永晝之夜。在永晝之夜中,神的翅膀會退化直至死亡;結界之外的人若是強行進入結界,則會被天火焚燒致死。如此強大的力量,也隻有尊神可以啟用,一般神明根本無法做到。
正因如此,所有神明都強製收起了翅膀,化為刻在身後的羽翼印記。
赫連悠背後的印記透著金色的光芒,這是被尊神選中的象征。
行屍走肉般,承載著別人的靈魂,對他來說真的是榮耀嗎?
想要自由,卻無力擺脫枷鎖,甚至連悲傷都淺的感覺不到,像一直被圈養的牲畜一樣,到了待宰之日隻是做一做應做的掙紮,恐懼的感覺已經在每日的擔驚受怕中消磨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