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一笑,說完這事就將桌子上一個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駱心安卻完全沒有被駭住,依然筆直的站在那裏氣定神閑的說,“我如果是想知道阿暻的事情,就不會開這個口了,否則就算我說了,你又能幹脆的告訴我嗎?很顯然,這絕不可能,甚至沒準你還會以此相要挾,拿阿暻的消息來跟我做交易,與其變成這樣,那我還不如乖乖閉上這張嘴,不給你這個可乘之機。”
這話說到了聶毅的心坎裏,讓他的臉一刹那間青了一層。
駱心安說的沒錯,其實他一直在等她主動開這個口,甚至都已經打算好,隻要駱心安敢問,他就用聶暻的消息吊著她,逼著她不得不投入自己的懷抱,可誰想到竟被她提前識破了。
壓下心裏的不悅,他嗤笑一聲,“你既然知道,那現在又開這個口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換個說法,朕就會告訴你?”
駱心安回以微笑,“我問的是漠北戰局,不是阿暻的消息,關心國家大事和民族存亡,匹夫有責,我作為大晟子民,隻是單純的想要跟陛下聊一聊眼下的戰況有何不可?”
聶毅被這話狠狠的噎了一下,他斷然沒想到駱心安竟然會跟來耍這種花樣,說起漠北戰局怎麼可能不提到聶暻這個帶兵元帥,她這樣分明就是在跟他玩文字遊戲,偏偏她說的句句在理,如果再兜圈子豈不坐實了他心裏有鬼?
想及此處,他心裏湧上來一陣怒火,隱忍不發的攥著拳頭,冷哼一聲,“宮規寫的清清楚楚,後宮之人不得幹政,你入宮這麼久難道還要朕再教你一遍嗎?縱然是太後也沒有權利插手朝廷事物,更何況是你,駱心安,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別心裏沒數!”
駱心安聽完這話,冷笑一聲,“幹涉朝政?”
“我不過就是想知道前線滅掉了多少漠北蠻夷,犧牲了多少將士,贏了多少輸了多少,這些事情哪怕是宮女太監,都能探到些風言風語,更何況是宮外那些黎民百姓直接就能從皇榜上得知,可是我不過就是問一句就成了幹涉朝政,原來在皇上心裏,我還不如一個下人。”
“皇上是不是忘了,曾經我也是打敗過喀什國的人,雖然我從沒上過戰場,但至少可以幫陛下出謀劃策,當然,陛下要是覺得我也跟後宮那些隻知道爭風吃醋的女人一樣心無長物,那大可以什麼都不說,今天我也就當什麼都沒問。”
這一番話直戳進聶毅的心裏,他從沒把駱心安當成普通的後宮女人,否則也不會一直到現在都不肯放手,也從沒有忽略過她的聰明才智,正因為知道她太狡猾奸詐,所以心裏一直才對她既迷戀又戒備。
而駱心安正是抓住了他這種心態,才敢這樣開口,不得不說,駱心安這個女人如果不能收為己用,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怕,所謂君心難測,哪個帝王都不願意自己的心思被人砍頭,而駱心安卻像是長了一雙透視眼,總能將他的偽裝輕易識破。
這種無所遁形的感覺讓聶毅如芒在背,甚至有那麼一刻,他感覺如果照實告訴駱心安如今的漠北戰狂,她很可能會想到辦法和聶暻來個裏應外合,在背後狠狠給他一刀。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一晚聶暻和駱心安攜手逃出皇宮時的畫麵,兩個人同生共死的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球,一刹那間,剛才以為駱心安吃醋的那點柔情瞬間煙消雲散。
他冷冷一笑,目光變得越發陰毒狠辣,猛地掐住駱心安的脖子,“駱心安,多說無益,哪怕你說得頭頭是道天花亂墜,今天朕也不會告訴你一個字!你聰明,朕也不是傻子,如果你想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法來說動朕去幫聶暻,勸你早點死了這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