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聽這話,太後倏地一下抬起頭,“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蝶妍一副被太後的口氣嚇到的樣子,猛地哆嗦了一兩下,眼睛裏迅速彌漫起一層霧氣,小心翼翼的說,“太後……您這是怎麼……”
“哀家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什麼叫她幫陛下分憂解難,出謀劃策?”
蝶妍被太後淩厲的口氣嚇到了,臉色一變,紅著眼眶戰戰兢兢的小聲說,“具體臣妾也……也不清楚,隻知道陛下經常帶著滿朝文武上奏的折子去斂華宮批閱,有時姐姐也會幫著看一看,臣妾今日去給陛下送茶點的時候聽陳公公說,昨晚陛下去斂華宮的時候,還跟姐姐談論過漠北戰局的事情,所以……臣妾以為,姐姐並非有意觸犯宮規,念在功過相抵的份上理應被寬恕一次。”
她越是這樣說,太後反而越生氣,聽到最後一句話直接冷笑出聲,“好一個功過相抵,分明就是罪大惡極,哪裏來的什麼功勞!”
“駱心安啊駱心安,哀家當真是小瞧了你,原來你連朝堂之事都敢插手,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還不給哀家速速跪下!”
她抄起一個茶杯就往駱心安的方向砸去,駱心安腦袋一偏躲過杯子,隻聽身後一聲碎裂,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蓋住此刻瞳孔裏的狂風暴雨。
好一招投石問路,借刀殺人啊,這一刀插的穩準狠,饒是她駱心安都不得不佩服的五體投地,早就知道這蝶妍絕不是個簡單角色,今天才徹底看出她心裏的陰險惡毒。
蝶妍若是不“求這個情”,她最多犯的是目中無人的罪名,按照宮規跪幾天祠堂也就算了,可現在被這麼一挑撥,她可就犯了後宮幹政的大罪!
駱心安跪在原地,抬頭瞥了蝶妍一眼,麵不改色地說,“妹妹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但妹妹也說了這些不過是道聽途說,根本算不得真,昨晚陳公公一直站在斂華宮外等候陛下,根本就未曾入內,我倒是有些好奇,他是怎麼知道陛下跟我談論過漠北戰局?”
“陳公公不過一個奴才,卻敢隨意在別人麵前嚼陛下的舌根,這倒是讓我懷疑,他老人家是不是壓根不為皇上效力,而是妹妹你放在陛下身邊的耳目了。”
一聽這話,蝶妍的臉色當即一白,接著眼睛一紅眼淚就淌了出來,“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哪兒是這個意思……太後,臣妾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表,這一點您是知道的啊。”
她著急的起身就要往太後麵前跪,太後卻一伸手攔住了她,“行了,都是懷著身孕的人了,就別跪來跪去了,你從太子府一路跟著進了皇宮,對毅兒的心哀家還能不知道麼?”
說著她淩冽的瞥了駱心安一眼,繼續說,“知道什麼叫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嗎?有些人,你把她當姐妹,人家可未必領你這個情分。”
蝶妍抹著眼淚使勁搖了搖頭,“太後不是這樣的,姐姐隻是誤會我了,她不是這種人,她……”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駱心安卻直接冷聲打斷了她,“清者自清,妹妹若真像嘴上說的那樣為我好,這時候就該閉上你的嘴。”
“哀家看該閉嘴的人是你!”
太後厲聲嗬斥一句,目光裏閃過陰毒的冷光,“駱心安,你口口聲聲說被冤枉,可有句話叫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若沒有做出點出格的事情,哀家可不信陳公公會憑空給你捏在出這麼一個罪名,你敢說你從來沒有看過奏折,沒有想著賣弄聰明幫陛下出謀劃策?”
駱心安簡直被氣笑了,她是看過奏折,可卻從沒想過幫聶毅一絲一毫,就算真她有涉政的野心,也斷然不會為聶毅效力,這有什麼不敢說出口的?
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誰知太後緊接勾起一抹陰笑,一擺手說,“先別忙著開口,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想清楚再回答本宮的問題,在斂華宮陛下批閱奏折的時候,你有沒有偷偷看過,又有沒有主動打探過漠北軍情?想仔細了再開口,以聶暻的命發誓,如果你說了謊,聶暻會立刻命喪黃泉,靈魂不得超生,永墮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