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這麼想,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笑著點了點頭,隨手塞給他一錠賞銀“陛下的心意本宮明白,請轉告陛下,三日後心安一定準時陪伴在陛下左右。”
小太監傳達到皇上的意思,又拿了駱心安的賞銀,自然笑的合不攏嘴,謝恩之後就回去複命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寶珠再也憋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小姐,您也太神了吧,連這都能猜出來,您到底怎麼知道陛下一定會帶您去青雲觀的啊?”
駱心安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心裏卻很明白,她之所以能猜的這麼準,並不是什麼神機妙算,而是知道這宮中馬上會有大事發生,以至於聶毅寧願冒著長途跋涉的風險也要將她從皇宮中帶走。
三日後,祈福上香的日子終於到了。
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的時候,聶毅的禦輦就出發了,不同於曆代先祖大正旗鼓的做法,這一次除了必要的隨從和太醫以外,聶毅就隻帶了幾百精兵,甚至都沒有調集軍隊隨性保護,就一路輕車簡行的向著青雲觀進發了。
說起青雲觀,其實離京城並不遠,隻需一日的車程就能抵達,但對於駱心安這個孕婦來說,坐上幾分鍾馬車都顛簸的腰酸背痛,就更不用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待整整一天。
即便聶毅命人已經將馬車四處都包上了柔軟的墊子,還擺了很多軟墊以供她仰躺,可這並沒有幫駱心安減輕多少痛苦,一路上苦不堪言,好幾次若不是她死咬著牙忍住,差一點就直接吐在車上。
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抱怨一句,更沒有拖過後腿,最後連旁邊隨行的侍衛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問一句,“娘娘,要不奴才去給陛下稟報一聲,放慢一些速度吧,您這樣下去身子肯定受不住的。”
可惜駱心安隻是擺擺手,頂著一張略顯蒼白的臉笑著說,“陛下祈福上香是朝廷的大事,怎可因為我一人而耽誤了正事,我這隻是不適應罷了,一會兒躺著休息片刻就能恢複,你們就別拿這點小事去叨擾陛下了。”
有了這句話,周圍的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隻餘駱心安一人硬撐著走完了全程,臨下車的時候她甚至不忘讓寶珠幫她在臉上塗一點胭脂,來遮一遮自己蒼白的臉色。
一路上駱心安到底經曆了什麼,寶珠全都看在眼裏,這會兒忍不住紅了眼眶,“小姐,您這到底是幹嘛,自己折磨自己很好玩兒嗎?您隻要說一句不想來,皇上還能真押著您來著青雲觀麼,如今倒好,您把自己折騰的這麼難受,萬一傷了肚子裏的孩子可如何是好啊!”
駱心安並沒有解釋原因,隻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自己都沒擔心,你倒是比我還著急。”
寶珠說的沒錯,這一趟青雲觀之旅對她對孩子都沒有半點好處,這些道理她何嚐不明白,但寶珠終究說錯了一點,這一次即便她真的拒絕同行,聶毅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她帶在身邊,哪怕是綁也要綁來。
因為她是聶毅唯一的變數,就憑聶毅多疑詭譎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事情逃離自己的掌控,所以無論她怎麼掙紮,聶毅都把她帶在身邊,既然結局已經注定如此,她又何必再做無謂的掙紮?萬一弄巧成拙,引來聶毅的懷疑,她與阿暻之前的全部努力可就徹底的付諸東流了。
想到此處,馬車外響起了青雲觀的鍾聲,駱心安壓下心裏的萬千思緒,露出一抹笑容,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正好這時聶毅迎麵走來,正好對上她明亮的笑容,在眼光下,她一身素色長裙,配上一雙澄澈而專注的眼睛,讓他瞬間心頭一動,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腰。
“一路舟車勞頓,朕又忙於政務,沒能好好陪在你身邊,身子還受得住嗎?”
駱心安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來都來了,你現在才問這話有個屁用,這跟你殺了人再問他死沒死有什麼區別?
“陛下覺得臣妾像受不住的樣子嗎?”
她笑了笑反問了一句,聶毅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紅潤的臉上,見瞧不出倪端,他便笑了起來,“如此甚好,朕也就放心了,時間不早,愛妃隨朕一起進去吧,祈福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
兩個人在別人眼中宛如一對璧人般攜手走入青雲觀,不知道的還以為聶毅對她有多麼寵愛,可隻有駱心安心裏明白,他們彼此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從無半天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