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鎮的老街裏,我上學放學平時就走這條路,這條街的隔壁另一邊就是橫穿鎮的大柏油馬路,大貨車從這裏呼嘯而過,迎起一片灰層,讓人感到很沒有安全感,還能感受到新中國的滄桑,還有外麵世界的喧囂。比起隔壁大馬路,老街很安靜,很寧靜,很幹淨,似乎遠離了外麵世界的一切,仿佛老街和大馬路是兩個世界的事物,近在咫尺卻展現了兩種相反的事物。老街的麵相我現在還記得,進了糧站,糧站坐落於一個山坡上,從家裏去糧站就像進學校要爬一個上嶺,上了這個上嶺,就是糧站的大門,進了糧站大門,裏麵是一塊很大的院子,院子中間是一塊開闊的地麵,走到糧站的後門,就下了小山坡,來到了平地上,出了糧站後門,就是老街的末尾,映入眼簾是一座小廟,廟裏供著神仙,神仙打著五顏六色的顏料,神情莊重,目光目視前方,一副正經的樣子,讓人感到不能接近。在過去就是一家幼兒園,這家幼兒園不是我讀過的那家幼兒園,而且規模比我們的幼兒園大,我一直敵視這家幼兒園,在我的映像裏幼兒園的人都擺著冷麵孔,我從這裏來來往往無數次,就沒有人出來和我碰個麵,裏麵出來的人都不是我認識的人,讓我感到這家幼兒園很陌生,而且可怕,仿佛裏麵指不定蹦出一隻老虎來。我想這家幼兒園做大了就沒有我們幼兒園小朋友什麼事了。
走過這家幼兒園,就是一家教堂,教堂有時候裏麵坐滿了人,悶悶沉沉的看著書,聽著紅衣教主講著課,我站在門口都覺得比本人在學校上課還痛疼。大多數時間下教堂裏裏一個人都沒有,還吹出來一陣冷風,我總覺得裏麵曾經死過什麼人。在過去就是一家小店,掛著小孩子都向往的小紙牌,還有彈子(小玻璃球),彈子用來在地上打彈子用的,還有小刀,在我眼裏不是學習削鉛筆用的,是用來在泥地上戳洋刀搶地盤用的。小店門麵小,陳列的排場卻很大,小店旁麵是一個弄堂,小店背靠一座山,弄堂是去往山另一邊的小路,弄堂裏有一份人家,有一個女兒,是我一個學校一個年級的同班同學,我們都是一班的同學,抬頭不見低頭見,在讀一年級的時候,這麼閨女是我的同桌,有一次我們因為桌子問題吵了起來,她用小刀劃我的臉,我也用自己的小刀回敬了她一刀,還好大家都沒有留疤,她賺了,我覺得,因為她雖然是女孩子,但是是個黑皮臉,我是個男孩子,卻是個白皮臉,而且嫩的咋看去就是個一兩歲的小孩子。但是結果我什麼事都沒有,但是她卻哭了。
過了小店,這家店因為靠山海拔高,顯得我個子矮,就是一片廢墟,廢墟裏斷磚殘瓦,告訴大家這裏曾經是一幢房子,以前住著一戶人家,現在這戶人家已經遺棄這塊地方走人了,不知走到哪裏去了,大概遠走天涯了,也可能就是老鼠波波趕走的那戶人家也未可知。這戶人家自從我來到這裏就走了,我的映像裏我出生這裏就是廢墟,這裏已經沒有了方方正正的牆壁,沒有了房頂,房頂的屋梁已經斜癱倒在角落裏,屋梁還在,說明戶主走的不是很久,估計當時屋主還健在,但是現在就說不定了,廢墟裏長滿了青苔和高過當時我的身高的大草,草在這裏肆無忌憚的生長,有時候殘牆上還有壁虎蹲在上麵,露出可怕的微笑,似乎在想著什麼,不知是要過來咬人的征兆,還是在和我打招呼,準備和我交朋友。兩種可能是哪一種我現在都不得而知。這片廢墟十分的潮濕,一片水氣,仿佛這裏晚上都下著雨,我在老街來往了三年,都不敢接近廢墟,走到廢墟裏頭看個究竟,映像裏大山來過這裏抓過壁虎,大山的家在鎮的另一頭,他的家據這裏有一段距離,大山卻不遠萬裏來這裏抓壁虎,這種舉動對當時的我,甚至現在的我都會無比動容,讓我無比崇拜,毫無疑問大山是一位英勇的大力士,人說外國大力士外強中幹,笨拙傻叉,而大山卻讓我覺得大力士是個靈活遊走的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