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時高攬和胡家都已經不在了,不是嗎?”方修雲耐心地教導道。“胡家是兩大國公之一,皇上要處置他們一定會快、準、狠,一旦下手就不會再計較證據,高攬亦是。所以,就算皇上沒有找到玉司,但隻要他動了手,就不會再因為什麼證據不全的問題,而暫緩對胡家和高攬的處置。而到了那時……”
“你手上的玉司,就會成為新的罪證,或者把柄,指向姑外祖母,或太子殿下。”甚至多年之後,若是皇帝想要重新徹查此案,還可以將真玉司丟去任意之人處,到時定然一裁贓一個準。
“非是在下手上,”方修雲笑笑。“而是您。”
“……”女孩抬眸,望向這個頭腦令人生畏的少年。
因為這宮裏接下來就是太子和東太後的龍鳳鬥了,所以方修雲才會甘冒奇險,在這個緊張的時刻跑到綠紈宮去把玉司挖出,就為了她在很快到來的新一輪爭鬥中占據優勢嗎?
搞了半天,不僅是東太後和太子,就連她這邊的智囊,都走一步看十步地在為將來之事做準備了。
隻有她這個目光短淺,取得了一點成果就以為自己可以抽身的家夥,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姑娘,”方修雲將懷中之物掏出藏在袖中,打斷了她的發呆。“喏,快拿著吧。”
“啊?嗯……”在怔怔接過玉司的一刻,薇然的思維居然很神奇地發散開來,想到了完全不相幹的地方。
現在她總算是明白,那些給大人物做走狗的奴才們,是憑什麼擁有那麼大的權力了——方修雲隻是親手偷換、埋藏過玉司罷了,此時就可以把這樣的重寶神不知鬼不覺地納入袖中,成為一件可以針對任意人的超級大殺器,那高攬這麼多年為皇帝辦事,想必手中一定也握有數不清的,類似的皇帝的把柄吧。怪不得,大太監“盛寵不衰”呢。
東太後說,在宮裏過活,方法技巧什麼的都“須向下處尋”,當真是,有道理啊。
“還有一件事。”方修雲察覺到她的異樣,卻沒在意地繼續說道。“剛剛說了,我拿了玉司這件事,連周芝都沒有告訴,而且方才梅師姐和紅杏姑娘也沒有看見。既然現在已經順利地交給了姑娘,那麼姑娘最好就不必再告訴他們了。畢竟茲事體大,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
也沒必要對原本不知道的人,再特意去告訴一遍。
“你……”薇然抿了抿唇。“其實你去拿玉司,不是臨時起意的吧。把真玉司拆開,一步一步誘導皇上的計策,本來就是你製定的,是不是那個時候,就想到今天了?”
“確實有隱約的想法。”方修雲摸摸後頸,沒有推諉地承認了。“隻是在下也不知道能否成功,故不曾告知姑娘。”
既然這樣,你可以一個人藏著玉司,不必給我的。為什麼又要給我呢?
留著將來為你父親報仇,不好嗎……
“謝,謝謝你。”女孩別過視線,板著臉正經道。
“嗬。”方修雲偷笑一聲。“那……本太監告退?”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