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嗎……”薇然輕舒一口氣，望了眼亭外的藍天。“我明白了，謝謝你，葳蕤。”
那就算了吧，孫家確實“冒犯”了她，那也僅僅是別人眼裏的冒犯罷了。
對她來說，和老頭老太太們打交道本來就是很嫌麻煩的事情，就算孫德平今天真的來迎她了，她也會選擇坐到姑娘們這一片來的。
如今葳蕤勸她不要找孫家的麻煩，反倒還讓她鬆了口氣。
“不用謝的，謝什麼呀……”少女連連擺手。“我就是幫著姐姐說出來，姐姐您自己肯定也早就想到了。”
“嗬嗬。”不是的啊。是葳蕤你，這麼聰明，才能幫我分析出這麼多東西來呢。
這些年，多虧了我身邊有你。
“嘿嘿嘿……”孟葳蕤轉眼收了愁容，又嬉笑著湊了上來。“話雖如此，簫姐姐，咱們若就此罷手，不追究孫家的不敬之罪，豈非墮了您的名頭？”
“……那你說，該怎麼做吧。”薇然撥了撥手邊的茶杯蓋，有些漫不經心。
按她的意思，是不想大動幹戈的。
權貴們為了所謂的麵子、名頭，而罔顧大義拚個你死我活，本就是很無聊的事情。
她又不是男人，麵子哪有那麼重要？
對薇然來講，告訴她什麼事是該做的，宗師會損害她自己的一點利益，也會願意去那麼做。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卻並不是這樣。
比方說孟葳蕤，這個從三年前就來到她身邊為她出謀劃策的少女，她的利益，是依附於“簫姑娘”這個名號上的。
假如薇然這次為了大義，為了維穩不反擊，那麼就會流露出軟弱的姿態，接著包括孟葳蕤在內的，她的勢力中的其他許多人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就會隨之下降。
於是為了一直跟隨著她的這些人，薇然也必須打起精神，時時刻刻維護著她“簫姑娘”的威嚴。
哪怕，有些事情，真的很無聊。
“其實吧，妹妹我已經想好了，”沒有注意到薇然黯淡下去的神情，孟葳蕤興致勃勃地開口。“咱們可以先這樣……”
“表妹見過表姐。”
就在這時，亭外忽然響起一道清清亮亮的女聲。
是孫姑娘。她歪著頭，好看地笑著，向亭內端坐著的薇然行禮。
孟葳蕤愣了一瞬，微微離開石椅的屁股登時坐了回去。
“表妹……不必多禮，進來說話吧。”薇然迅速地穩定下心神，得體地答道。
“多謝表姐！”孫姑娘永遠是未語先笑的。“表妹就知道，表姐定是最最溫柔，沒有架子的！”
“呃哈哈哈……”像是聽到了稀奇的奉承，薇然爽朗地笑了起來。“你啊你……”
接著，她向孟葳蕤打了個眼色。
葳蕤，這個孫姑娘，她的閨名叫什麼啊？
您問我，我哪知道？
廢話，不問你還能問誰！
今天來迎您的不是她嗎，怎麼那個時候，她沒有自我介紹嗎？
這麼小的角色，我哪有空記啊！這種事不是一向有你嗎？
薇然擠得眼睛都要歪了，胸中一股虛火急竄。
孟葳蕤一向是她的職業跟班，一般在她和一堆命婦王妃們打機鋒時，孟葳蕤就負責去記底下那些媳婦、女兒、孫女什麼的。